他怀里起身，握着他的手，笑道，“这样叫不好吗？”
姜易神情淡了下去，眸色却深沉。他反握住她的手，道：“好，也不好。”
元玉将手抽回，没说什么，只是笑了一下，而后起身去叫女使了。
再这番折腾下去，都不知何时才能踏出房门了。
迅速收拾完毕，夫妇二人前往老夫人所居的嵩生斋。
一进门，元玉便道：“孙媳来向祖母请罪了，本该早早来向您请安，侍候您用早饭的。还请祖母恕罪。”说罢，行了一礼。
“哎哟，什么恕罪不恕罪的！”老夫人招手，示意她坐到自己身旁，笑着怪道，“你们小两口新婚，我哪能随意打扰了。池妈妈不是也传话了嘛，让你们慢慢儿来。知道你是个最懂礼的，但可别被那些虚礼给拘着了！”
“是。谢祖母体谅。”元玉笑应了。
注意到元玉的眉样变了，老夫人问：“你这眉是？”
元玉看了一眼姜易，而后掩唇笑道：“和光给画的。”
听了这事，又见她唤得亲昵，老夫人只觉这二人定是蜜里调油。她不禁欣慰又满意，朝着一旁的池妈妈开怀大笑道：“瞧瞧这两个孩子，多好！”
池妈妈也喜悦地点点头。
“只是你这手艺，画得虽还看得过眼，却不适合元玉。这眉峰过于锐利，显得凌厉。还是远山眉最适合，”老夫人毫不留情地点评道，“你小子且还得再钻研钻研！”
姜易笑着抱拳赔罪：“是，孙儿记得了。娘子说我画得好，我竟还信了。不成想娘子竟是在哄我。”
听他这般调笑，哪里还有平时那种要死不活的冷脸，老夫人简直要惊掉了下巴。不过欣慰多于震悚，在面上显示出的也只是喜意。她连连点头笑道：“那是你媳妇儿体贴，还愿意哄你开心。可别不知好！”
听了这话姜易道：“孙儿省得的。还要谢祖母为我操心婚事。”说罢，行了一礼。
老夫人笑容满面地点了点头，而后叫人端了茶来。
这茶敬罢，老夫人对姜易叮嘱道：“你既成了婚，有了家室，便是我姜家的主君。你父亲是个不管事的，又不在东院，尽可不必管他。我姜家上下，最终还是要靠你来撑着。日后就同元玉一起操持好整个家，我这老骨头也就没什么放不下心的了。”
姜易行礼应了。
“剩下的便是我们妇人之间的话了，你且先别处闲着去。”老夫人摆摆手，示意他先退下。
看了一眼元玉后，姜易便告退离去。
将两人的眼神看在眼里，老夫人笑着拍拍元玉的手道：“初来我们家，可还适应？”
元玉笑道：“适应呢。和光他待我很好，祖母您又关照我，女使婆子服侍都尽心，我只觉像在自家呢。”
这话哄得老夫人更是开心。她朝池妈妈说：“回头将我嫁妆箱子里那个翡翠头面拿去给我这孙女儿。”又朝元玉笑道：“既是自家人，就别客气。”
元玉也不推拒，笑应道：“是，孙女儿先谢过祖母了。”
又笑谈了几句，老夫人才正色道：“院里有了主君，自然就有主母。我这老骨头管家这么多年，终于等了你来，可歇上一歇。今日便将对牌钥匙，连同姜家的内宅一起，交给你这主母了。”说罢，从一旁的盒子里取出对牌钥匙，递给了元玉。
元玉起身，接过东西，而后行礼道：“定不负祖母所托。”
老夫人点头：“一会儿便去四处转转，熟悉下各部管事的。池妈妈会同你一起，有什么问题问她便是了。”
这时，一女使端了茶来放下：“老夫人，茶煎好了。”
老夫人点点头，朝元玉说：“这药茶方子是我托宫里的太医寻来的，对子嗣极有帮助。往后我每日都会派人煎好了送去，你只管喝了养好身子便是。”
元玉拿起茶盏一饮而尽，而后笑道：“听祖母的。”
老夫人笑着点头：“这主母主母，既是要做主，也是要为母。管理内宅是要紧，不过最要紧的还是先给易哥儿怀个嫡子。有了嫡子，也就有了根基，不怕主君日后对你不上心。如今你们新婚，正是浓情蜜意的时候，却难保以后的情况。你明白吗？”
“明白，祖母教诲的是。”元玉笑应。
纵使老夫人不说，她也知晓这道理，也明白老夫人确实是为她好。
只是现在，还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