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金碧辉煌的大殿内寻欢作乐,他看起来心情很不错,约莫是因为灭了印遐国,摇身一变成了大国之首。
狗皇帝着实狂妄,身边竟一个暗卫也没有,满殿的酒气熏得朔玉头脑发晕。
朔玉想寻个地方落脚,不曾想,看见了殿中央漆盘里的首级。
那是明奕的头颅,血红的眼睛狠狠地瞪着大殿上喝酒的敌国皇帝,像是在怒斥燕连云不守信用。
他死不瞑目。
*****
明棠这一夜睡的并不安慰,耳边全是殿外宫人们的惊呼,皇帝陛下遇刺了。
没过多久,殿外杂乱的脚步声以及嚎哭声传进她耳朵。
“不好了!宫门被破,铁骑兵闯进皇宫了!”
“大王爷起兵谋反了!”
“贵嫔娘娘的宫里走水了!”
整个皇宫似乎都乱了套,嚎哭声,器皿掉地的撞击声,叫骂声,皆砸进明棠心里。
此时天还未亮。
她压着心惊肉跳,下意识去抱朔玉,却没想到摸了个空。
正要出去寻找时,殿门被人猛地拍开,一身血气的少年盯着她,气喘吁吁。
手里还拿着一只带血的簪子。
少年脸上染着血,高束的马尾被劲风吹到身前,带着浓厚的血腥气,看模样像是刚从战场上厮杀归来。
“啪嗒——”
血从他银色发梢滴落在殿内。
明棠吓得一抖,跪坐在地上。
她看见少年身后,浓如黑墨的天空被火光映得通红。
他擦掉脸上的血迹,露出一张白净的脸,对她伸出一只手,“公主,你不要怕,我是朔玉。”
他像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身份一般,将自己的手腕递过去。
手腕上戴着的是一枚小巧精致的鲜花手环,这大小尺寸是明棠为爱宠编的花环。
只是过去了好些年,怎么也该枯萎了才是,却不想,这花环上的鲜花如同新摘来的,毫无枯萎的痕迹。
明棠不会女红,唯一会编的小玩意就是花环,自然认得出来她做的东西,这是她为朔玉编织的花环。
少年见她放松警惕,面上带了笑容,神经却依然紧绷:“燕连云重伤昏迷不醒,燕连丞今夜造反,皇宫再无我二人容身之处。”
朔玉将手递过去,小心翼翼地蹲在明棠面前。
“公主随我回灵衔山吧。”
“好。”
明棠并未犹豫,握住了他冰凉的手。
*****
明棠从未奢望过新生。
朔玉口中的灵衔山,成了她重获新生的希望。
直到出了宫门,明棠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她与朔玉的手紧紧握住,踏出宫门的那一刻,如释负重地笑了。
“朔玉,我们——”
“明棠公主,这是要去哪?”
一道含笑的声音打断了她接下来的话,同时也让朔玉变了脸色。
追来的是燕连丞。
他居高临下地望着宫门外的两人,毫不掩盖话中的讽意:“作为曾经位居高位的贵妃,皇兄最满意的战利品,明棠公主倒是想逃出皇宫,此举不妥。”
“皇兄驾崩,又无子嗣,公主也该去陪他。”他像是才看见明棠旁边的朔玉,小小地惊讶了一下,拖着腔调,手里的剑尖触碰到地面发出刺耳的响动来,“公主身旁这位是?”
“……”
明棠微眯着眸子,被朔玉挡在了身后,悬着的心再次提起来。
为何这一刻会有人出来阻拦。
难道灵衔山只能是她的妄念?
困入深宫蹉跎一生,难道是她明棠既定的命?
果如话本子所写的那般,她的命早已被书写,只能遵循不能违背?
她不甘心。
燕连丞还在笑,剑指向朔玉,搁着老远,直指他眉心,“巫师神通广大,可识得此人?”
“此人帮了陛下大忙,若不是他,起兵之日还得多等些时日。”
披着黑色斗篷的人站了出来,朝朔玉行了一礼,声音嘶哑,“小山君,别来无恙。”
“社君?”
朔玉从未想过,回灵衔山也会有阻碍,而这个阻碍竟是社君。
百年前,社君一族不再甘心当灵族的旁支,择另一山头,自立门户。
那之后再不曾听闻社君一族的传闻,原来是混入了人族。
燕连丞放下了剑,“竟是巫师的熟识。”
社君笑了笑,“鄙人与明棠公主也是熟识。”
明棠从未见过他,忍不住蹙着眉,好在她身旁有朔玉,他拉紧自己的手,让她很是心安。
“公主怕是不记得,尚在襁褓之中,鄙人还为公主算了一卦。”
社君叹口气,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