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姐定作了他人的小妾,看到拿回来的银子,陆献有一瞬间后悔。
在父母说出姐姐的都是他的,陆献渐起的愧疚荡然无存。
因为他知道,只有自己高中扬眉吐气,才能让姐姐过得更好。
记忆中的画面碎裂,陆献看到落榜后垂头丧气的自己回到家中,母亲居然生了一对双胞胎妹妹。
没过半个月染了风寒夭折了,陆献恍然间记起,大姐病死了,二姐摔死了,三姐淹死了,四姐被夫家打死了。
五姐生不出孩子撞柱而亡,六姐被夫家的正室整死了,都是在过门后的短短半月发生的。
“忘了什么,忘记了什么?”
陆献握拳敲了敲脑袋,有件重要的事想不起来,“是什么?”
“对了,生辰八字!”
陆献亲眼所见,在姐姐出嫁的前一天,烧掉写有姐姐生辰八字的纸人,父亲说是为了大家好,当时虽觉怪异却没多问。
直到出发赶考的前三天,陆献私下找人算了一卦,看看能否一举得中,哪怕排在末位都行。
谁知算卦的人说他出生不正,踩着九位亲人的尸骨前行,注定要有大难,心中所想很难如愿。除非……
想起来了,陆献涣散的瞳仁一凝,他想起来破解之法,只要找到运气好的人与之换命,泼天的富足就是他的了。
“江唯,你在哪?”陆献大声喊道,“江唯,我看不见你了,你说话啊!”
“咦惹!”月光草听得一激灵,看似正常点的陆献,越发的不正常起来。
江唯只觉寒意森森,陆献在找他,话音格外平静,全然不似之前的胆战心惊。
地上的头颅可还活着,正常人不应该跑去拿东西把头颅砸碎,解决了后顾之忧再谈其他?
“可要下去?”
蔚风饮下最后一坛酒,饶有兴致的打趣起身侧瑟瑟发抖不自知的江唯。
“不,不用了。”
江唯觉得上面安全,死死的盯着陆献,看他要干什么?
“真不下去?”蔚风似笑非笑道,眼睛里满是揶揄。
“不,不下去。”江唯还未做好直面陆献的准备,他不想杀人。
江唯死活不下去,蔚风起身跃下,抄起地上的头颅回屋去了。
月光草幸灾乐祸的睨了江唯一眼,它可没义务把人放下去,既然说了不下去,那就好好的呆在上面吧。
它要去看看凶人拿人头干什么去了?
月光草从船舱顶上滑到下方,根须勾住门框往屋里一荡,甩出根须抓牢对面的桌子跳到上面。
赤红的眼睛挖出来,骷髅头失去了生机变成了死物。
蔚风指尖捏着眼睛,掌心冒出火焰,炙烤着表面附上去的符文。
一闪一闪的符文,垂死挣扎之后化灰,眼睛上的血红退去,一缕青烟飘出,眼睛成了死物烧没了。
蔚风上手抓住青烟,空着的另一只手打圈画出水镜,将青烟投入镜中观看对方最为深刻的记忆。
“搜魂?”不太像。
月光草凑到镜前观看,镜中的青烟在朝上下左右四个方向拉扯,最终扯出一个人形,慢慢的鼓起来,眉眼五官紧随其上,熟悉的面孔出现在镜子,正是江唯提到的冯计。
冯计转过身去的刹那,惊得月光草后退两步,其人的后脑勺上长出另一张苍老的面容。
丑陋狰狞的疤痕遍布整张脸,比之书上画的恶鬼还要邪异三分,看上去就不像个好人。
“夺舍?”
月光草飞快的沾着杯中水在桌上写着,拉扯凶人的衣袖让其解答。
“不是,同一血脉下的复生邪术。”
蔚风简言之,“魂魄之体专吃阴邪之物壮大自身,陆献身上的九个阴魂正好满足条件。”
月光草突然间想到一种可能,继续写道:“陆献是不是察觉到江唯身上的功德?”
粘上对方伺机而动?
“不无可能,本身而言江唯的气运要比正常人好许多,直觉会告诉陆唯要怎么做。”蔚风指了指镜子,里面有了新的变化。
冯计打着哆嗦,拎着灯笼走在阴森诡异的通道内。
这里是府内为已逝的长辈挖掘新建的墓室,据说请了风水先生,活人与死人同居一地风水好,能来财来运,能轻而易举的达成所愿。
身为家里一脉单传的男丁,冯计每逢初一十五必须一个人来此上香。
小的时候进来此处心里毛毛的,长大及冠之后仍旧对墓地打从心里恐惧。
冯计打开墓门,里面摆放着一具棺材。
棺材盖的正上方有三个呈三角排列的小孔,顶端的小洞用来插香,两边的孔中滴血。
成年之前只是点香拜三拜,成年之后就需要滴一滴指尖血,和舌尖血。
冯计之前做过一次,心里哪怕排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