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小院。
看到了一些记忆中模糊不清的人,忘掉了小时候的记忆席卷而来。
“你要去哪?”
看出陆献不对劲的江唯伸手去拦,谁知肩膀一紧,整个腾空而起,被看不见的东西抓住,一举带到了船舱顶上。
“这是何故?”江唯看不清明,问身侧拉他上来的李成,陆献还在底下,不一块拉上来?
月光草收回根须,从江唯背后绕过去,回到原先的地方呆着。
蔚风拍开手边酒坛的封泥,拎起来喝了一口,淡淡的不带任何感情的说道:“他身上背负着九条人命,会吸引一些阴沟里的老鼠,同样也会被特别的东西所吸引。”
“不可能,杀人犯法,参加不了科举,陆献如今和我一样是第二次上京,以官府的能力,不可能放任杀人大案不管不顾。”
打死江唯都不信,科举严查祖上三代。
除了一些有背景的人,兴许能糊弄过去,像他和陆献这等普通的家境,官府绝无通容的可能。
蔚风咽下嘴里的酒,嘴角上扬讥诮道:“见过家中无男丁,求神拜佛无用后,花钱走旁门左道,以至于不管家中女儿的生死,一心扑在求子上。”
“啊?”江唯先是怀疑后又大惊。
陆献确实和他提过,家中原有几个姐姐,不知何故都英年早逝了。
“九九归一,陆献便是那个一。”蔚风悠悠的说道,“不是自己的终究得还回去,物也好命也罢,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那个人头又是谁的?”江唯听到陆献喊了一个人的名字,不太相信道,“冯计?”
“嗯。”蔚风凭骨骼认人。
甲板上的人头还在拼命的挣扎,像是有两个意识在撕扯。
脑袋不知该听谁的,一会飞上半空,一会扑向失魂落魄的陆献,一会又落到地上来回滚动。
“冯计与陆献又有何干?”
江唯话一出口无比后悔,他都不清楚二人之间的关联,何况连他二人都是初次见面的李成。
月光草仍记得凶人说过‘献祭’一词,对应着正是身上都有臭味的冯计和陆献。
两人冒似不对付,说不定两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从头颅只冲着陆献去,而对江唯不理不睬便可知一二。
月光草大胆猜测,“莫非两人也都是利用不光彩的手段活下来的?为了顶立门户的男丁?”
身上的死气格外重,互相吸引也说得通。
月光草思索的间隙,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下方事态的变化。
江唯内心挣扎不休,犹豫片刻替陆献说句公道话:“人不是他杀的,无辜之人非得为此承担一切?”
“他的出生就是踩在九个血亲姐妹的尸骨得来,要不然长不成的。”蔚风轻浅的笑道,“你真的很天真。”
江唯顿时窘迫的恨不能挖个洞钻进去,不是不相信李成所言,只是不希望一次放任错杀了无辜。
“都是他父母的选择,也要陆献来偿还?”
江唯以为的冤有头债有主,会报应在陆献的父母身上。
“呵呵。”蔚风乐不可支反问江献,“你觉得陆献知不知道此事?”
幽深的一眼望不到底的眼睛盯着他,江唯张了张嘴,说不出违心的话。
突然间记起,陆献曾说过家中的三姐出嫁,拿不出好看的嫁妆,不能在亲家面前没了脸面,便取了陆献进京赶考积攒下的银子。
当时陆献略有不满,说了一句为什么要有姐姐,他以为当时陆献说的是气话。
若按李成话意往深处想,江唯顿时毛骨悚然面色大变。
无辜不无辜两种念头在脑子里打乱,顿时头痛欲裂。
“不知道还能说有情可原,知道的话,这个人得有多可怕?”
月光草看傻子似的睨了江唯一眼,注意到下方的陆献站住不动了,双眼无神的望着前方,嘴在动很难读出说的是什么。
此时的陆献,仿佛回到了三姐出嫁的前几日,那天闷闷不乐的原因在于,父母拿他的银子送三姐出嫁。
周遭的人和物在不断的后退、扭曲、虚化。
直到半个月的某一日,父母哭丧着脸自地里赶回家中,说三姐淹死了。
父母前去亲家家中撒泼打滚要回了当初的嫁妆银子,给了他。
丧事没办,两家都嫌晦气,一张草席裹了趁夜扔到了山沟里。
当时陆献听了父母的安排,未插一言。
要知道办丧事得花银子,拿回来的银子又要填进去。
眼看距离进京赶考的日子不远了,可不能再因这种事耽误了行程。
没过多久,父母商量着把四姐、五姐、六姐的婚事定下,把下定的银子都给他,陆献欣然同意。
没想到,四姐定的是个傻子,五姐定的是个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