缠住了。
藤蔓编出了一个新的笼子,不仅束缚起他的手脚,还把每一根铁栏弯曲缠绕,开出了白与粉的无名小花。
当然可以对抗解开,可放出的人却是,寒静梧向外看去,是小师妹。
“你待在里面,不要乱来,外面有我就好。”秋柚正止着情绪的外泄,一份又一份,刚刚那一下,蓦然才让她止不住,虽然不妨碍果断的出手,但亦不妨碍她还在忍哭,断断续续捋出话,“你别有误会,我没有不喜欢。只是我,我以为我见到你,不像前一次,前前次,这次的初见,这一世,是我入宗那天,我靠着一些预知,我是保护了你的。可其实,其实,其实原来,我还是什么也没做。”
那一晚她见到了他。
月亮照满了数家窗户,也照上那支官兵押的队伍,只照不出人群的细节,但她看到了那一架囚车,有个男孩趴在枷木上,安安静静的,仿佛在看天上的月亮,两双黑色的眼似乎相对。
这么小啊,她想,六七岁的样子,还有些瘦弱,是难民吗,却被押着,不知道牵扯了什么,是是非非枉遭沦落,毕竟分明还这么小啊,又能牵扯多少呢,多少是被他人牵扯,虽然但凡再大一点,为非作歹是有可能,不过这儿的执法不太让人信任,草菅人命不是没见过,万一。不要想,应该无妨的,世上的人从来太多,这样理不清生死的人,从来亦多,但遇到这一个,看着仍会难过……是不忍吗,可又能怎样呢?什么都没法做,有资格难过吗?好难想啊。
她边想着,张了张口,又闭口,难道要和他问好么,太奇怪了吧,也毫无意义,就算是突然很想,估计也是不应该的想,也许还会为人添麻烦。所以她垂下眸子,撇开头,但纵身一跃前,差一点是向外,因为她想要不冲进去,把人劫出来,查问清是做了什么,没做什么就远远放走。
她落在了院墙里面。
算了,秋柚那时想,我在想什么呢,我也不是什么人,我才做不到什么的。
心里还有点不服气。
她背身把不服气的劲压下,直到一步步远离院墙时,僵硬的全身依旧如被墙黏着,像是只有手指能动,掐完掌心还在打着圈。
我真没用啊。
于是她想。
“怎么会呢?”寒静梧则说,“我是看到你跳了,我之后才会跳出,离开深洞我自可为之,并不算得事。我记得我受过几波追击,用纺锤击空布下天网,用棋子掷河拦断水路,用歌声迷惑四面围堵,只要是我就能面对,而我要见你,决不能只有我,但你也不必强做什么,你的出现即是宝贵的馈赠。”
秋柚把头抬起,眸色水盈盈,但神色平静:“不行。”
寒静梧正待问什么不行,下一幕场景却令他哑然。
秋柚推还出一盏玉壶。
壶里是他的情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