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请我吃一碗和府捞面的话,我就告诉你我为什么在这。”
他笑了,熟练地牵起手:“两碗都可以。”
两个人面对面落座,就像在学校食堂一样。
原来已经休学这么久了吗?
一顿午饭,祝清越看了好多眼许遥阳。
一开始,他以为她是馋自己的这碗面。
但后来,却发现她是在看自己。
“怎么了?”他凑到她面前轻笑。
“我们下次见面会是什么时候呢?”
祝清越本是无心发问,等问出口了才觉得伤感。
“很快了。”
我在拼命向你的目标靠近了。
祝清越没有质疑他。
明明离高考还有五百多天。
吃完饭,许遥阳送祝清越回机构。
她心不在焉地被许遥阳牵着走。
“不想回去?”
“一点也不想。”
“那我这周都来陪你吃午饭?”
祝岩城一共要离开一周时间。
“可你明天要上课。”
祝清越没把他的话当回事。
“我可以请假。”
她这才发现许遥阳一脸认真,他不是在说笑。
“别,我就待在机构吃饭。你好好上课。”
她果断拒绝。
“好。”
许遥阳捏了捏她的手,笑了。
“最近外面有些不安全,你就乖乖待在机构里吧,中午我给你点外卖。”
许遥阳最后嘱咐了这么一句。
祝清越想起了那些个保安,点了点头。
许遥阳是看着她走进机构大门后才离开的。
掏出手机看了眼。
今天是四月二十二。
四月初的时候,A市突然爆出一条故意伤人的新闻,弄得人心惶惶的。
说是有个疯子,男的,老婆死得早。
唯一的女儿在学校被霸凌,抑郁崩溃在家割了腕。
男人一回家就疯了。
带着把菜刀到学校门口躲着,大夏天穿着一件小了好几个码的粉色羽绒服。
等放学的人群出了校门,就猛地上前,掏出怀里的菜刀到处乱挥,再趁乱跑走。
一连干了两次,好几个学生和家长都被划伤了。
有个严重的被划到了脖子和脸,当时半张皮都要掉下来。
新闻一连报道了好多天,提醒市民要注意留意。
林莽蹲守的学校离机构不远。
因此祝岩城为了保障学生安全,特意安排了几个保安站在机构的门口,生怕出了什么问题。
谁也不知道,这个疯子在哪,在想什么,想做什么。
可林莽从看到女儿手机里那些畜生发来的视频的那一刻,脑子里那根理智的弦就断了。
他疯了,眼里也什么都没有,他只觉得看到的每一个学生都像欺负他女儿的畜生。
他去了两次学校,砍了几个人就又躲起来了,躲了好几天,蓬头垢面的,完完全全像个乞丐。
又是个周末,林莽揣着菜刀,上面还有些干涸的血迹。
穿着捡来的外套,棉花裸露在外,露出手上瘆人的淤青。
他挨着墙走,走在树荫里,看到垃圾桶里有些残羹剩饭就捡来吃。
路尽头的机构门口正聚了一堆学生,里面有个男生穿着黑色的短袖,印了个骷髅头。
在林莽看来,他和视频里叫得最凶的那个人穿得一模一样。
林莽几乎是抬头的一瞬间就腥红了眼,男生的背影在他脑海里和那个叫他女儿贱货的畜生逐渐重合了。
他开始嘶吼,从腰带上拔出菜刀,如同疯狗一样,不顾一切地跑过去。
攥着菜刀的手青筋暴起,脖子憋得通红,面目狰狞。
祝岩城已经赶回来了,那时正在门口和前台说事。
保安还没就位,他有些心神不宁的。
眼睛时不时瞥向玻璃窗外,就看见一个男人疯了一样跑过。
他几乎是一瞬间就想到了那个新闻。
冲向门口,但来不及了,男人的刀已经举过头顶,直直地向着男孩。
人群发出了刺耳的尖叫,惊恐地向四周逃窜。
混乱中,林莽突然向一边歪去,有人从后面狠狠地踹向他的背。
来人是个精瘦的少年,带着鸭舌帽,帽檐低得盖住了他的脸,只留下一片阴影。
但此刻的林莽根本感受不到疼。
他很快就又站起身,刀也没离手。
少年见状,趁着林莽没站稳,直接扑在了他身上,勒住他的脖子,迫使他仰着头摔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