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们丧命,还请师父原谅。”
语罢,不顾胸腹伤势,重重地磕了三个头。随后他直起身,盘腿端坐,脊背挺得笔直。
云邪阖上双目,呼吸变得缓而长,不仅仅是呼吸,他整个人似乎都变得有些不同。原本清冷出尘的气质此时陡然一变,如同一柄淬炼了千年的剑刃,锋锐凛冽,森寒凌厉。
宝剑藏锋多年,微一显露,便势不可挡,决堤一般倾泻而出。
云邪的身体里源源不断地溢出淡白的雾气,周身白雾缭缭,仿佛薄纱一般。大颗大颗的汗珠从他额头滴落,他眉头紧锁,面色不正常的红润。胸腹又开始渗出大片的鲜血,混着凝固的血液乌黑一片,极是骇目。
突然间,云邪的身体猛地一震,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他体内猛烈地撞击,他直挺的脊背悄然弯了下去。不多时,云邪全身又是狠狠一震,他张口喷出一口乌黑的鲜血。乌黑的血液喷洒在石钟上,顺着石钟蜿蜒而下,流下一道道血痕。
而随着血液的喷出,云邪浑身猛地爆发出一团耀眼灼热的光芒,令人无法直视,将他整个人都淹没其中。四射的光芒似潮水一般冲撞着石钟,仿佛要透出石钟,照彻天地。
许久,那团耀目的白光才渐渐消失,露出盘腿端坐的云邪。
他缓缓睁开双目,目光清明而冷冽,神色如常,脊背笔直,似乎全身的伤痛都随着白光一同消失,恢复往日的淡然与从容。
云邪静静地盘坐着,似在等待着什么。耳听沙沙之声逐渐响起,像是有什么在流泻。云邪动了起来,他背起风巽剑,又将扶玉的行囊、雪霁和哀雪一齐收起。他弯腰抱起扶玉,周身缭绕着丝丝缕缕的淡白云雾,流动不息。
随后,他牢牢按住胸口,胸膛一震之后,竟有一颗紫光莹润的珠子缓慢浮出,悠悠飞起,悬在二人头顶,垂下一圈淡紫色的光幕,同时,一股奇异的香气也随之飘散开来。
四周的石钟墙壁越发单薄,似乎下一秒便会化为齑粉,永久地沉埋在这地底。
“啪!”
寂静的地底突兀地响起一声清脆的击打声,一株又一株光滑碧绿、粗有二围的苍藤缠住了已经脆弱不堪的石钟,如毒蛇一般缓慢收紧,步步紧逼。
云邪神情不变,淡然而冷静。
下一刻,石钟“哗”的一声瞬间四分五裂,化为一堆细沙。四外苍藤见缝插针,骤然收紧,收到一半,却倏地停住,像是遇到了什么阻碍,竟无法再前进半分。
漆黑的地底某一角落,牢牢缠在一起的苍藤漏出一束束的白光,须臾,“砰”一声炸裂开来!
云邪横抱扶玉,踏在虚空之中,皎如玉树一般,如墨的长发无风自动。他立在空中,神情冷淡,面容俊美无俦,周身围绕轻烟淡雾,一时仿若天人。
周遭涌上的苍藤被淡白的云烟尽数切碎,云烟凝而不散,看似弱不禁风,却轻易割裂不断袭来的苍藤。
云邪看着身旁淡淡的云烟,封印只解开了一层,便有这样的力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