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忽然蹦出一句,“宣和,来了啊。”
声音顺着话筒传遍整间教室。
她敲键盘的手一顿,一抬头,果然,任宣和就坐在老师旁边。
那时许莹冰恰好上厕所回来,一听见任宣和名字,狠狠在楼梯上绊了一跤,好在边上同学扶得快。
有人逗她,许娘娘何故行此大礼啊?
许娘娘就翻个白眼,“遇着小鬼了,晦气得很。”
任宣和是老师请来的苦力,分享上一届的论文写作经验。
他在教室的时间,总共三十分钟不到。
柔嘉趁着这些时间,把下午的工作提前做完了。
她没有抬头,从他来,到离开,他们甚至都没有视线相交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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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四月,杨花满地。
他们见了最后一面。
四月底,任宣和答辩结束。班主任就近找了个餐厅,凑合吃一顿临别宴。
中途,沈柔嘉来了一趟。
她来给老师送硬盘。老师留她,“来,祝哥哥姐姐们毕业快乐。”
沈柔嘉拿树莓汁敬他们,包括任宣和。
“毕业快乐。师姐……
“师哥。”
任宣和仰头饮尽。
他匆匆找了个借口,出包厢门时,正好看见沈柔嘉进电梯。
电梯门缓缓关上,她与他隔着一道狭窄的缝隙,四目相接。
他们的故事,也只能活在这道狭窄不容人的缝隙里。
任宣和站在窗边,低头,目送她离开。
沈柔嘉接了一通电话,脚步加快,背影凝成一条细线。
渐渐消失在任宣和视线里。
餐厅里循环播放,《李延年歌》。
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宁不知倾城与倾国?
佳人难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