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你给我等着。”边逃跑边怒喊的侯子瞻还以为这个巨大的雪球是君让尘又整出来针对他的。
但君让尘却在连欶看过来时摊开无辜的手,“这次真不是我。”
很明显,这个球目的是为了帮他们清理雪地,君让尘还没有那么大胆敢违背宫主的律令。
至于是谁,连欶来回扫视了一圈,才看见从山坡上信步走下来的裴胄。
把手握着的秃头扫把一扔,连欶就咧开大大的笑脸,迈开步子冲他跑去,“裴胄,你真厉害。”
刚才那个球都围着她转了一圈,才直直冲侯子瞻滚过去,她可是看得真真的。
像是飞在雪地里的花蝴蝶,连欶就差围着裴胄转圈圈了。
君让尘站在两人的下首处,仰头望着陌生的男人,他甚至感受不到裴胄的修为有多深,那种被人藐视的,仿佛随手就能被捏死的恐惧感再次笼罩在他的心头。
就在裴胄伸手拉住差点滑倒的连欶时,谁也没有注意到君让尘逐渐猩红的眼,直到第二峰的长老突然出现,打破了原先的气氛。
君让尘是孟远翥的弟子,而孟远翥与钱煎向来不合,这是整个浮幕宫众所周知的事情。
所以君让尘也只是微微肃礼道:“二长老。”
连欶对钱煎的印象就是个只懂研读古籍的老学究,开口闭口就是引经据典地教训人,她觉得如果侯子瞻在第二峰能学到他师父的一星半点,也不至于骂起人来就是那几套说辞。
把自己的手臂从裴胄手里抽出,连欶也学着君让尘行了个弟子礼,“二长老。”
钱煎冲他们微微点头后才注意到连欶身后的挺拔男人,他以为是第一峰的高阶弟子才会这般无礼,心里对孟远翥的憎意又曾一分。
把手一背,钱煎这才表面来意,“你们可有见我徒儿子瞻。”
他听其他弟子说侯子瞻和第一峰的弟子打起来了,这才赶来助其一臂之力,省得弟子输了,他这个师父也面上无光。
对于钱长老光明正大徇私的行为,连欶表示拜服。
君让尘撇了一眼准备开口说话的连欶,旋即快一步说道:“侯师兄说他一人可把雪堆到山下,让我们就在这等他。”
君让尘的这番话成功让连欶对他刮目相看,怎么到头来不止她一个人会扯谎啊,还一个比一个说得漂亮。
这下他不仅在钱煎面前夸了侯子瞻,更是暗指钱长老教徒有方。
直接化干戈为玉帛了。
而对此毫不知情的侯子瞻正气喘吁吁地看着散了有人高的雪堆,正好停在浮幕宫的宫门口。
其间不管他怎么躲,那雪球都只往他冲来,甚至还带拐弯的。
亏得他从小就跑的快,否则现在埋在雪下面的,就是他了。
而君让尘也成功替裴胄挨了侯子瞻的一恨。
把仰天长笑的钱长老送走后,君让尘面色复杂地走到裴胄面前,有意结交道:“敢问师兄师承何处?”
他可不认为浮幕宫中有人能教出这般修为的弟子。
作为浮幕宫第一个对自己产生疑惑的人,裴胄的第一想法是杀了他,但还没等他有所动作,连欶就横在他们中间,不客气道:“他是自己修炼的,不需要师承。”
反正在她看来,没人比裴胄更厉害了。
没有回看着君让尘探究的目光,裴胄盯着连欶头顶的淡色眸子,仿佛滴在水里的一滴墨,化开后就不见了原本的颜色,只剩湖水的澄澈。
被婉拒的君让尘,心思百转千回后,才退后一步礼拜道:“在下君让尘,原拥素门弟子,不想竟能在小小浮幕宫中与君一遇,刚才是我唐突了。”
连欶今天算是刷新了对君让尘的看法,他还是自己认识的那个君让尘吗。
她怎么看不见他朝天的鼻孔了。
裴胄将拦在身前的连欶拥到身后,站在君让尘身前,睥睨道:“不怕我杀了你吗?”
既知道他来历不凡,聪明人就该选择闭嘴,而不是点开后让他想着怎么悄无声息地杀人。
怕?若是怕,他当初就该带着暮归剑浪迹天涯,而不是在这里求神问道。
“在下不惧生死,但求一日为帝。”他要成为仙道第一人,拿此来换他梦寐以求的东西。
没想到这么嚣张狂妄的话是从君让尘嘴里说出来的,连欶惊得一时说不出话来,她以为,求仙问道,本是普济渡人,结果,他。
裴胄似是能看透他的背面的魂魄,幽幽开口道:“那你可要睁大眼睛活着,不要忘了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君让尘自裴胄带着连欶离开后就一直站在原地,他耳边还回响着裴胄临走时的话。
他从未忘记,也不敢忘记,所以,成为谁的弟子不重要,在哪里修仙不重要,他要的是站在最高点。
侯子瞻扶着快跑断的腿上山时,正好遇到准备转身离开的君让尘,两人可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