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班子,老城里有谁想要学戏,都可以来免费学。戏班子会到老社区去表演,所有的费用都是沈家来承担。
戏开唱了,一楼谁都可以进。
周康宁趴在二楼包厢的栏杆上,看着楼下年轻人痴迷的听着。
一曲《寻梦》,台上人身影袅袅,唱腔低吟婉转。
“最撩人春色是今年,少甚么低就高来粉画垣,原来春心无处不飞悬……”
她这,是不是也是一场梦,真亦假,假亦真。
“很无聊?”沈渭城拣了颗花生,上上下下抛着。
周康宁摇摇头,“没有。听着有意思,看着人也有意思。”
沈渭城坐了过来,也学她的样子,趴着,“问宁宁一个问题。”
“?”周康宁满脸问号。
“你看下面的小孩,那才是小孩的样子,我们宁宁怎么就是个小大人呢?”
周康宁哭笑不得,“沈叔叔,我今年十二岁了,不小了。”
沈渭城正想再说啥,突然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咳咳咳……”
周康宁刷的站了起来,紧张的靠过去,小心翼翼的拍着背。
门外不知道什么地方冲进来个身高马大的壮汉。
沈渭城捂住手帕,一边摇摇手,自己平顺着呼吸。抖着手拿出一个小瓶子,周康宁接过。
“三颗。”他轻轻说。
周康宁沉默的拿出药,看着他毫不犹豫的吃下。
壮汉退了出去,沈渭城的脸被先前这一通折腾红了些,还有心情笑。“吓坏你了?替叔叔保守秘密。”
周康宁看着着笑容特别刺眼,但还是点点头。
“乖孩子!”他称赞,“晚上带你去拍卖会,你喜欢什么就拍什么。”
周康宁摇摇头,“哪里都不去,我要回去。”
“好!”沈渭城点点头,“回去休息,晚上我们再出去。”
他的决定不容置疑。
周康宁不是孩子,知道自己家已经算是殷实了,至少可以保证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在海城,她随爸爸妈妈也去过拍卖会,但没拍什么东西,毕竟爸爸身份问题,出席的意义更大。
直到来到这场拍卖会,周康宁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拍卖。
不同于海城金碧辉煌的大别野大庭院,这里的拍卖场所更加隐蔽,她压根就没看清楚在哪里,周康宁挽着沈渭城,在前面专人带领下,走过长长的曲折的走廊,伴着院子里浓郁的花香。
一拐弯,一个巨大的内庭出现在眼前,顶上是繁复层叠的藻井。
三三俩俩的人轻声说着话,随着他们出现,声音渐止。
主人模样的人迎了上来,沈渭城神态自若,介绍起周康宁的身份。
众人渐渐又开始了谈话,但目光还是若有似无地飘过来。
沈渭城坐上了主位,拿过拍卖图录给她看,“看不懂没关系,图片上哪个好看就拍哪个?”
周康宁翻了翻,却没什么兴趣。
拍卖开始前,她去了下洗手间,还没出来,就听到外面两个年轻的声音由远及近。
“今天沈三爷怎么带了个小姑娘过来?看着有点面熟。”
“我听李总说,是南边那个周先生的孩子。”
“周?你说的是海城那位?”
“是的呀!”
“不是说,他们俩是……嗯?”
周康宁被听到的这八卦震惊了,出来也不是不出也不是。
她听到了什么?!
已经到这个程度了吗?她第一反应是好想和妈妈分享这个八卦!
然后,外面的两个小姐姐已经开始天马行空的讨论起一出狗血大戏了。
这个时候,周康宁的手机响起,外面突然噤声,略慌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远。
周康宁慢吞吞走出来。
沈渭城肩膀靠着墙,手里拿着手机等着她,
“宁宁如果出什么事,你爸妈真是要直接把我给……”他顿了下,直接调皮地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周康宁失笑,走近他,招了招手。
“嗯?”沈渭城一脸疑惑低下头。
“我听到个八卦!”周康宁轻轻在他耳边说。
沈渭城凑热闹,也学着她低声回道:“什么?说来听听?”
“说你和爸爸是CP,被我妈妈拆散了。”
“啊?”沈渭城吃惊,“这都被你听到了?怎么办?”
周康宁一本正经地叹了口气,“所以我该叫你爸爸还是妈妈?”
沈渭城曲起手指重重扣了扣她的头。
“啊!”周康宁叫了声,真是痛!
“人小鬼大,在海城学的都是些什么东西?!”沈渭城又摸摸刚才扣到的地方。“拍卖开始了,还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