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条向你道歉,不知道你看了没有,看过后不知道原谅我没有,你不和我说话,也没写纸条回我,因此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原谅我。不过没关系,就算你现在不原谅我,总有一天你会原谅我的,哼,就是这么自信。
顾文礼你知道吗?第一次见到你,我就很喜欢你,无关风月,无关别的,就是喜欢,发自内心的喜欢。
那年夏天黄昏,是我见过最美的夕阳,现在我才知道,是因为那天黄昏遇见了你。
红彤彤的晚霞照在你身上,像为你镀了层金。
花坛边瘦瘦的小男孩,浑身都在发光,漆黑的眼眸里像是有火在燃烧。
沈从文先生在家书里写到“我走过许多地方的路,行过许多地方的桥,看过许多次数的云,喝过许多种类的酒,却只爱过一个正当最好年龄的人”。
我还不懂爱情,也没有爱过人。可我看过很多的烟花,唯独千禧年那年在嘉陵江畔与你一起看的烟花才是最好看的烟花。
啰啰嗦嗦写这么多,我也不知道要写些什么,就只是想和你说说话,哪怕以文字的形式。
五年多没见到你,那天在食堂再见你,仿佛隔了很久,但是很奇怪,我还是认出了你。
没见你的时候,我感觉我都快把你忘了,见到后才发现,你一直在我的记忆里,从没忘过。
毕竟那么好看的男孩,那么好看的顾文礼,我以后可能再也遇不到了。
所以,我不想和你变成陌生人,希望我们还能做朋友。
希望很多年后,也许是三年五年八年十年,到那时我们还是很好的朋友,还能像小时候一样无拘无束大笑着聊天。
到时候我们再去坐船,再看一场绚烂盛大的烟花。
要开心啊,一定要开心啊,要多笑哦。
信纸的右下角,是两个手牵手的小人,短发小人眼睛大大的,长发小人大大的嘴巴表示笑得很开心。
两个小人下面写着友谊地久天长。
落款是安安。】
第三页夹着一张粉色便签纸,上面写着【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顾文礼加油!】
第四页,第五页,第六页……
顾岚一页一页往下翻,一共翻了十几页,每一页上面都夹着一张信纸,或者几张便签,全是当年她写给顾文礼的“情书”,有的是摘抄的名人诗句,有的是自己罗里吧嗦的口水话。
而所有的,他都收藏着。
包括她贴在奶茶店的那些便签纸,也被他收藏了起来。
常意安看到后面已经泣不成声。
顾岚继续一件件往外拿,小心又温柔地放在茶几上。
“这些是他十七岁,你送他的礼物。”
一本照片合集册,册子里有她的照片和顾文礼的照片,只不过都是单人照,没有一张合照。
一个订制陶瓷水杯,杯身印着她和顾文礼的照片。
一个钥匙扣,挂着她的照片。
除了这些,皮箱里还放满了沈从文的书。
常意安不停地用纸擦脸,擦眼睛,擦鼻子,擦得双眼通红,分外狼狈。
顾岚笑着拍拍她肩:“我跟说这些,不是来增加你内疚感的。我那侄子,我很了解他,固执,也可以说是偏执。在他还不懂得情爱是什么的年纪,他爱上了你,就认定了你。这十年来,他从没谈过恋爱,没和任何女生走近过。”
常意安刚擦干脸,眼睛又湿了,她用餐巾纸不停地擦眼睛。
“他在渝城有套房子,是你家以前的那套。还完债后,他攒够钱就把你家老房子买了下来。”
常意安仰着头,用力吸了口气,她感觉胸腔的氧气都快被抽干了。
顾岚又说:“原本这口箱子,他一直带在身边的,那些年去圣彼得堡留学,他也带着的。就在三天前,他匆匆赶回安城,把这口箱子也带了回来。他把我叫过来,打开这口箱子,如数家珍般一件件拿出来给我看。以前他从没给我看过,我只看过你的照片,知道他喜欢你,却不知道这份爱这么重,这么深。”
常意安站起身,朝顾岚鞠了一躬:“阿姨,谢谢您告诉我这些。我真的……”她哭着说,“我真的很感动,也很惭愧。”
她对顾文礼,哪有那么深的爱?只是青春期一时的悸动罢了,却让他刻骨铭心地记了十年。
顾岚又一件件把顾文礼的宝贝往皮箱里放,怎么拿出来的,她就怎么拿回去。
“人都说,不幸的童年要用一生治愈。元元的童年虽然算不上很糟糕,但也算得上很苦了。”
她说:“元元就是文礼的小名。”
顾岚把皮箱重新合上,坐在沙发上缓缓讲述道。
“我和元元,其实并没有血缘关系。我是元元他奶从山里捡的弃婴,我大哥,也就是元元他爸比我大十九岁。”
“在元元他爸十三岁时,他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