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那小长辈?”
仝溪白哑口无言,索性脸转向一边,自个生起闷气来。
“天呐,”邱婵无语又无奈,“你很奇怪哎,不就是不给你看朋友圈嘛,难道我还要给你道歉吗?”
仝溪白满不在乎地瞥了她一眼:“我可没说。”
“那我现在给你放出来,”邱婵拿出手机当着他的面操作,嘀咕着,“虽然我也不怎么发朋友圈。”
仝溪白觉得现在的自己很糟糕,因为他正在手足无措,是被情绪控制住的提线木偶,除了讨厌自己做出一些莫名其妙的行为,他还讨厌自己为什么在沮丧。
“你要看我这几年发的朋友圈吗,前几年多点,最近都不发了,”邱婵把手机塞到他手里,很坦然地说,“发的都是私密,你要看的话就是第一个光顾我朋友圈的人了,不过那些照片和文字本来就是要发给你的。”
“你知道你那几年特别讨人厌吧,屏蔽你也是情有可原。”
理智告诉仝溪白不要看,但手指已经在屏幕划起来了。
“你手机借我听会音乐,我要睡一会,”邱婵从他口袋里偷走手机,然后警告他,“不准乱翻哦,等会翻到我比基尼照了。”
仝溪白无语。
邱婵半躺在沙发上,装模作样地从包里拿出耳机带上,实际上点开他的朋友圈,看看那三条【测试】到底在测什么?
嗯?设置了部分可见,可见的人是她。
邱婵看向仝溪白,他正陷入当年生病后推开她的回忆里,目光变深,表情变得真难看,大拇指每划动屏幕一下,就像在自己的骨骼上划开了一道裂缝。
【2019.9.20:我这辈子都不会跟仝溪白讲话了!】
【2019.10.6:海鸥的屎差点掉在我头上了,如果仝溪白在,百分百他遭殃,就该他倒霉,老天爷啊,让这个不理人的坏蛋倒霉吧。】
【2019.11.25:我告白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就说出来了,可能实在受不了他好几个月不回我消息,还不如找个借口断了,哈哈哈哈今天一整天都在飞机上,坐得屁股都疼了,都懒得哭了。】
【2020.1.1:仝溪白,新年快乐,27岁真是个危险的年纪,别你主动找我是给我寄请柬。】
……
她静静地看着仝溪白看完了自己的心理世界。
邱婵很多时候都是沉默的,仝溪白不回她消息之后她也便心知肚明地不去打扰,心里崩溃的时候就沉默地在朋友圈打下这些仅自己可见的话。
她这人是需要表达的,需要说很多很多的话,但是没有倾诉者。
五六岁的时候她的爸妈就开始吵架。
他们做到了避开她,但那种貌合神离的氛围霸凌了所有人。
她在家里找不到人说话,幼儿园的小朋友似乎也听不懂她说的话,仝溪白呢,有时候愿意听,有时候选择给她吃糖。
这是一个奇妙的童话,袋鼠和麻雀生下了小熊,名字叫贝蒂。
袋鼠对贝蒂说:“孩子,我很爱你,但我要去找袋鼠了。”
麻雀对贝蒂说:“孩子,我真的非常爱你,但我太小了,不能给你捕猎。”
贝蒂于是离开了袋鼠和麻雀,踏入了环游蜂蜜世界的旅程。
爸妈,保姆,老师说:“袋鼠和麻雀不能生出小熊。”
小朋友说:“能不能叫小兔子贝蒂?我喜欢吃巧克力,环游巧克力世界吧。”
仝溪白说:“贝蒂是勇敢的,环游蜂蜜世界是一段艰辛的旅程,可不能半途而废了。”
她当然不能半途而废。
爸爸找小三,小三折磨妈妈和她,妈妈在她面前自杀。邱婵将自己的呼吸声听成悲鸣,将自己的眼神视为辐射,她总是沉默,又在沉默中歇斯底里。
她清楚自己的德行,一直压抑着的情绪让她变成一个不折手段的人。
唯独利用仝溪白,她会愧疚。
“你这测试原来是测试我。”
仝溪白没生气,手机交换了一下,不咸不淡地说:“还叫我别翻你手机,你自己呢?”
邱婵垂眸,长的睫毛扑簌了一下,抬眼的瞬间也开口,语调冷清得毫无起伏。
“仝溪白,你在干嘛呢?钓鱼是在钓我吗?你不会以为我还喜欢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