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
秦明月扫了一眼,那珊瑚正被一块布盖得严严实实:
“不喜欢?”
秦叶笙攥了攥手心。
苏相忆轻飘飘开口:
“呵。”
他道:“昨日你怎么对我的?现在送个礼,我就不生气了?”
秦叶笙不便看他,也知道他那双眼一定是先嗔怒地剜了母亲一刀,后又轻轻瞥下去,装作极是责怪又落寞的样子。
秦明月多少还是哄着他的,连道:“好了,你有什么再想要的,我也给你送。”
秦叶笙轻轻缓了口气。
母亲在他们中间坐下,秦叶笙起身为她斟茶,她却将话一拐:“叶笙,你的大衣腰带怎么系成这样?”
平素,她都是随手一扎,简约且不透风就行,此刻她低头看去,腰上的带子却系成蝴蝶的样式,安安静静挂在那儿,一动不动。
还是只死蝶。
她淡定地倒好茶,把茶具搁回桌面:“小桂说我这样衣着不整,于是上手系了个新款式。”
秦明月凝着她,随后轻轻地,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秦叶笙不等她开口,转而问:“四爹爹呢?他可有跟你回来?”
她眼尾简直要淬出冰棱子,面上还是得体地笑着,仿佛全然没听懂秦明月和她这一问一答间的绵里藏针。
秦明月拿帕子掖了掖鼻梁,用商人特有的精明眼光打量她,好像能直接打量出她皮肉下骨头缝的距离。
苏相忆适时混不吝地笑道:“家主这么疼他,怎么可能把人给忘了,指定是在院子里头盘算着讨好人的法子。”
秦叶笙展颜一笑。
秦明月的后宅实在精彩,虽人数比不得其他富商那样密密匝匝,但事儿根本不重样,每日都有新乐子,而且她外头也养了人,指不定哪天又要抬进来五太太、六太太……
秦明月扯了绒布,红珊瑚树盆景粲然显露,其中颜色快要化成实体,在他们三人眼前流动。
她看向苏相忆。
“现在可喜欢上了?”
苏相忆慢条斯理饮茶:“晌午了,开饭吧。”
秦明月笑着冷哼一声:“你这性子啊。”
实木八仙桌摆在餐厅正中,桌上托了只瓷瓶,每当风从门外稍进来,瓷瓶里头的仿生粉红芍药就亭亭摇曳。
几个佣人上前,将菜布好,秦明月就叫住了小桂。
“你给大小姐系的十字结,不太适合她,明日换一种。”
秦叶笙夹了片笋,放在母亲碗中。
小桂一瞬思绪万千。
该怎样说呢?她没打过十字结,大小姐身上的也是蝴蝶扣,家主这样问,说不准是诈她的,可若不是,家主岂非要知道些什么?
她怕被察觉,不敢与大小姐对上视线,破罐子破摔,稳住嗓音道:“我没打过十字结,大小姐若是喜欢,我可以去学。”
秦叶笙松懈些许。
秦明月不置可否。
“那你说说看,你今日扎的是什么?”
怕就怕蝴蝶扣也是后扎上诈她的,毕竟大小姐今早只是随意扯了扯带子,连结都不一定能算得上。
小桂的一番话卡在嗓子里不知该以如何形式说出去,眼看冷汗都要下来,恰逢其时,大门被叩响。
小桂吞刀片似的把话嚼碎了吞下去,说:“我先去开门瞧瞧。”
秦明月颔首。
再问下去,就显得不自然了。
她又若无其事地与二人聊家常,秦叶笙摆着好脸色与她应和。
小桂惊呼一声,口中道:“四太太,您怎么才回来呢?!”
秦明月淡淡搁下筷,提着衣摆去前厅,秦叶笙与苏相忆也跟上前去。
虽是午间,但毕竟天气凉,四太太被风吹了一路,冻得脖子通红,对着秦明月笑得亮晶晶。
“你看,修好了。”
他双手揣着个小方块,方块有被翻新过的痕迹,锁面锃亮得能反光,苏相忆昨夜才见过,是个八音盒。
秦叶笙跟在后头,看不清母亲的喜怒,只听她“嗯”了声,说:“好。”
母亲对他的态度,是急转直下,还是从来如此?
这种事只有私底下面对面了才知道,秦叶笙不清楚,却暗暗怜悯,倘若四太太当真是真心实意,也够拎不清的,居然妄想贪图一个商人全部的爱。
四太太将八音盒递过去,秦明月没接,但说要护着他回屋里,于是他很高兴地打开八音盒的盖子,西洋乐从里头断断续续飘出来,恍若细碎的雪沫。
但那音符飘了不久,又不出声了,由他再怎样也不为所动。是停了,彻彻底底地停了,什么办法也没有。
四太太边走边摆弄,秦明月握住他的手,如同捧了一手冰碴子,寒凉刺骨。
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