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无面抬了抬下巴,意指高台人。
“看我的人还少么?”阿泽只随手掀了酒封小啜一口,满不在乎道:“不过最终都是在看你。”
柳无面勾唇一笑,仰面沐浴在灿烂之下,美貌翻倍,引来一片如痴如醉的目光。
比试正式开始。
所谓探风知凛冽,拂雪见真金,众试武者的修为果然拔高了一个层次,让她也看的颇为入神。
正午风烈之时,她望了眼手中的红签,上面青笔写着:
第十七场,梧州柳是,对南阳宗齐潇。
“如今是第几场?”
她扫了一眼南阳宗所在的位置,弟子们皆着紫衣,目光炯炯。
“十一。”柳无面不经意瞥过那名签:“齐潇,南阳宗跃然君之女,便是唯一带着紫金冠的那位。”
那女子正好朝此处望来,二人目光相接后,其昂首转过头去。
等到第十七场又是黄昏之际。
她理了理额前被风吹乱的碎发,朝无面淡淡开口:“我打的剑呢?拿给我。”
柳无面一愣,那日之后阿泽确实下山找铁匠打了一堆刀剑,让他昨日去取,他却讪讪笑道:“昨日我光顾着和黄勖他们聊天,忘给你去拿了……”
“几月未见,你怎愈发不靠谱?”
她不由皱眉。
奈何远处已传来通报。
“罢了。”她知人并非故意,只好先飞身上台。
柳无面本想同她讲些南阳宗的武功路数,也因失误闭了嘴。
阿泽这才看清对手相貌,并非常人所见的柔美人,高挑得很,胜在英姿飒爽,颇有风度。
两人互道姓名行礼,本该开始比试,齐潇却抬手,疑惑问道:“阁下的兵器呢?”
台下喧闹,连高处的人们也都不由议论两句,不论老少。
“他又没有带兵器?”
温薄率先脱口。
褚阔跟着一笑,望向斜阳下周身晕着淡光的少年,评价:“我说吧,这人有意思的很。”
吕熠也不禁看了一眼,齐潇此人修为卓越,众试对上她算是倒霉至极,他一瞥那倒霉蛋,并未说话。
台上。
阿泽倒觉对付有实力之人,两手空空未免失礼,于是拱手实话实说:“没有兵器,还望见谅。”
齐潇直觉人有挑衅之意,只道赐教,跃身前去。
她的兵器不同常人,是一把长锤,做工机巧,阿泽愈发领教,愈发来了兴致。
两人相斗一刻,竟依旧是持平之势,这让看客的目光皆聚了起来。
她难以近齐潇的身,又不能直用折夜刀法或是破莲诀,只靠一手出云剑,进退还算有度,然夕阳渐沉,她们需得快些了断。
想必对手也是此等想法。
在众目睽睽之下,她飞身退上了台缘的星汉柱,此举必将引来齐潇追击。
二人在角落交手数招,她便被人一记重锤震了双脚,拂身后倒。
众人直觉此局终于有了定论,但对修为和阅历都不凡的前辈们来说,这招暗度陈仓的确是妙,但又极为冒险。
“这柳是未免太过少年心性。”万虹先道,她一向不喜张扬之辈。
一旁薛朝点了点头,朝南阳宗主看去:“跃然君之女修为在年轻一辈中甚为出挑,这柳是的确轻浮了些。”
齐跃然只是客气一笑:“薛长老过奖了,比武之事,我等还是静待结果为好。”
齐潇此锤带着九分力度,阿泽整个身子分明已在台外,但双脚依然勾着柱索不放。
见状,人乘胜追击,下腿朝她唯一的支撑点劈去,然她等的正是此刻。
手绕星汉柱起身,面目几乎贴着对手长锤而过,双脚再将之踢向长空。
齐潇皱眉,跃上要抓住兵器,而她便借此空当,下劈勾住人靴,猛然一拽,便叫其跌下了台。
而她一个翻身,回至台中。
台下惊浪迭起。
“小娘子,你夫君……赢了跃然君的女儿!”黄勖眼都瞪直了。
柳无面淡淡一应,朝着台上人微笑。
她亦扯了扯嘴角,向着惊讶久久不散的齐潇抱拳,转身下台。
此局,她赢在声名低劣,而众望所归的齐潇,却输在了太多的期盼,以及渴望速战速决的傲气之上。
“第十七场,柳是胜,得雪梅令三。”
“夫君果然厉害!”柳无面欢喜雀跃跑来,又先伸手到她头顶:“你这发冠都歪了,我帮你理理。”
她这才发觉自己果真险胜,方才肯定是碰上了那长锤,发冠歪斜轻垂,额角更是散落几缕长长的发丝。
众人看着这副郎情妾意的模样,当真不知是该羡慕还是嫉妒。
她注意到了周围灼灼的目光,拂去人手,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