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原型是?”涂娃好奇。
“当今丞相褚志柏和他的亡妻河静长公主。”
突然出现熟悉的名字,涂娃一愣,温纶看向她,“听说过?”
涂娃摇头,“只听过丞相的名字。”
“看来你干娘没跟你讲过从前往事。”温纶笑得意味深长。
涂娃抿嘴,“那照戏曲里所唱,褚相在河静长公主去世后就没再娶妻?也没孩子?”若真如此,作为身居高位的人来说确实是挺难得的。
“是啊,未曾娶妻,从褚家族亲里过继了一个儿子。”温纶讽笑,而后话锋一转声音变得阴沉,“但是却早已纳了三个妾,如今已经有五个孩子,两男三女。他从不提起也从不带那几个孩子出门,于是世人只知他那过继的儿子褚凡,再赞叹一声真真深情。”
说到后面,温纶已经气笑了。
涂娃突然觉得那陈隆说让她去暗杀一位负心汉或许并不只是引她前去的托词。
“听起来,温姨你与他们好像有些恩怨。”涂娃小心翼翼地问。
恩怨?这真是个好词。
谁于她有恩,谁与她有怨,她从来都记得清清楚楚,不敢忘也不能忘。
温纶轻叹喃喃,“可到头来还不了恩也报不了怨。”
“你的怨我去报。”涂娃突兀承诺,“下月就是褚家老太太的生辰,我能混进去。”
温纶抬起眼,似笑非笑,“原来这才是你来登阳的目的。”
涂娃惭愧,“抱歉。”
“道什么歉。”温纶失笑,无意识地转动手上耀眼的宝石戒,明明与涂娃近在咫尺却又好像离得很远。
“不过短短七年,他们忘了长公主河静,只记得褚志柏之妻河静;他们忘了她是先帝最看重的公主,有治河之功挽救了万千百姓,这才得了意义非凡的河静之号。所以,我不管你或者你背后之人的目的是什么,能让褚志柏他们堵心我就开心。”
涂娃是第一次听到河静长公主的故事,寥寥几语道尽她波澜壮阔又悲哀寂寥的一生。
“后来呢,长公主是怎么死的?”
“后来么......”温纶转动戒指的动作停止,像是陷入了漫长回忆,良久才道:“宗庙记载,和兴六年,河静长公主之女夭折,时年三岁。而后新帝登基,永光二年,长公主思女心切、抑郁成疾,于公主府薨逝。”
“这是真相吗?”涂娃读出她整个人的丧意与哀痛。
温纶抬眼高望,“太庙上奉,公主生平,自然是真相。”
不等涂娃再继续问些什么,温纶转回话头:“你说你要去褚相府,可有万全的准备?盯着春山外的人太多,而褚府目标太大,我不可能插手其中。”
“到时候我会随商队贺寿进入府中。”
“这不是个好办法。”温纶微蹙眉头。
两人沉吟,最后温纶打破沉默,“我为你造势助你进府,光明正大地让褚家人亲自来请。”
温纶甚至有些按捺不住内心的兴奋,有人自以为能在波云诡谲的登阳城中执棋,可棋局一翻,不管棋手还是棋子,都会彻夜难眠惶惶终日。
就要热闹起来了,一如那仿佛将永无朝阳升起的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