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照划成同类人,受了好些冷嘲热讽。
“贺诗自然简单,但心意却不能简单。”
丁照没回礼,直接喝完杯中清酿,也算是受了程岚景的敬,她瞥了程岚景一眼淡淡道:“管好你自己就是,不如想想德妃娘娘什么时候才会再召你入宫。”
前几年德妃频繁邀程岚景入宫小住,京中都在传这是德妃想让自家侄女做儿媳,程岚景也因着这似有若无的皇子妃身份在女眷圈子中水涨船高,但嫁娶之事本应早定下,而今四皇子即将弱冠封王,宫中却仍旧没有选妃的消息,再加上德妃近两年也极少再唤程岚景进宫,这事无论谁处在程岚景的位置上都是会多想的。
现下丁照拿这事刺她,程岚景捏着酒杯的骨节愈发明显,冷笑一声,“怎么?你羡慕?丁妃娘娘虽说只在年关召见你,但也应该赐过不少好东西给你才是。”
两人互不相让剑拔弩张,眼瞧着气氛收不住,奚望好像听见一声叹息,便见一面若芙蓉的女子上前,“岚景,娘娘们的事不可妄言。”
“正漪姐姐。”程岚景行礼,丁照虽未起身但也颔首作礼,“范姐姐。”
原来是范家小姐范正漪,奚望在奚硕的提醒下起身行礼,“范姑娘。”
范正漪屈膝回礼。明明家势与丁家平分秋色,但奚望接触的范家几个女儿向来端庄守礼从不自恃身份,待人也友善柔和不与人结怨。
不过奚硕说那是她没见过范家大小姐范正涟。
范家小姐此来很明显是为了解围,不愿程丁二人在此地失礼又失体面。
“丁照妹妹,这褚府的枣花酥很是不错,吃了心情应会好些。”范正漪噙笑,听者看者如沐春风。
丁照从善如流地尝了小口,“确实了得。”
这句回答就表明了她的态度,范正漪满意地点头,“那我们就不打扰丁妹妹品尝美味了。”然后便领着程岚景回到原座。
临走时的程岚景还莫名其妙地瞪了奚望一眼。
奚望觉得自己很无辜,肯定是今日自己坐错了位子,实在是不该坐到丁照旁边,下次再来这种宴会,她定要等她们落座之后再选个清净的地儿,她才不想掺和这些烦人的明褒暗贬阴阳怪气,也不知道少说句话是会要了他们命还是怎么的。
在这种无奈与懊悔中,奚望终于等到了午后褚凡为老太太的献礼——涂娃刀舞。
众人在褚府特地辟的园子中落座,褚志柏与褚老夫人坐高台,四面也有围台,围着中心置景也有三面座席。
小辈们在下,长辈们在上。
因着褚凡目的主要是贺寿,还请了春山外的贺寿舞在先,涂娃在后。
贺寿舞老生常谈,没什么新意,等到涂娃上场,众人才再次提起兴趣,毕竟在场之人没听说过刀娘之名的人少之又少,即便没听过的也都知晓前些时日褚范丁三家的公子又在春山外争美人。
在万众期待的视线中,涂娃一袭黑衣登场,脸上戴着个同色面具,奚望疑惑往常涂娃在春山外都只半掩面,今日怎么戴了个如此严实的。
大刀高扬,虽说起初的萧瑟肃然之刀风刀势再配上黑衣实在是不适合今日喜庆的场面,但到最后枯木逢春万花齐放,黑衣之上已无寂寥,连带着面具之上也满盛鲜花,朵朵靓芳。
涂娃手捧一盆夏季难见的万寿菊,“恭祝褚老夫人家和睦,福禄全,寿康健,庆逢盛世,乐享遐龄。”
“好好好!”褚老夫人连喜三声,显然看得十分开心。
褚凡心下一喜,大手一挥,“来人,赏!”
涂娃上前几步,跪拜谢礼,为了承赏方便,她便将缀满鲜花的外袍褪下,里面是窄袖黑衫,她又将面具取下以表尊重。
涂娃趁着低头跪拜的时间思忖跨过人群直上高台的可能性有多大,然而待她承赏起身抬头上视的瞬间,她看见褚志柏忽而站起,表情莫名。
“父亲,怎么了?”褚凡发觉父亲的异样。
褚志柏未理他,开口问涂娃,“你今年岁龄几何?”
“回大人,将将十二。”
听到这个回答,褚志柏却沉默。
儿子这般,褚老夫人却好似明白,轻叹一声道:“小丫头,到我跟前来。”
涂娃掩下眸中异色,她竟这样轻而易举地走到离目标不过几步之遥的地方。
她先安分问礼,但却不刻意隐去疑惑,老太太端详她一番,得出个结论,“确实像。”
而又看向褚志柏,声音微小,“儿啊,不若将其留在府中?”
褚志柏摇头,紧蹙的眉头微展,“星儿若是还在,肯定也有这般高。”
“罢了。”褚老太太苦笑一声。
褚凡是陪着涂娃来到高台之上的,直到听到星儿的名字才后知后觉地明白他们说的像是与谁像,“父亲,莫非长公主......”
说出长公主三个字后褚凡就自动闭嘴不语,他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