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涂娃憋出这么一句。
奚望扶额无语,失笑道:“你对我抱歉作甚。”
“你我虽身份有别立场不同,可我们是朋友,朋友之间的欺瞒自然是要道歉。”涂娃喃喃,“但你若是想拦我,我也只有一句抱歉。”
“我不拦你,我来帮你。”
涂娃诧异抬头,“为何?”
“我从小在战场边长大,两国边境交界处斗争几多,可若是非要论个对错,北边滕迟的人为了活着为了滕迟没有错,我们大越的兵民为了守护己国乡土亲朋更没有错。两国之人立场不同,所以我们是敌人。”奚望压低声音,“而我现在的立场是你的朋友。”
若要涂娃用一个词形容奚望此刻的眼神,她想她会用“诚挚”。
“伤人确实是错,但我相信你也相信我看人的眼光,你行此事肯定是有褚相爷活该的缘由。”奚望执起其手,“且我与褚家无亲无故,自然是要站在你这边。”
涂娃垂眼,“可那是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我不愿你以及奚家因为我惹上麻烦。”
“灯下黑,再有我父母的名号在外,他们不敢来奚府随便查探,你随我去奚府躲个一年半载的,到那时便不会再如此危险了。”
奚望不觉得奚府会因她惹上麻烦。
涂娃抬眼,“多谢,可我干娘他们如今生死未卜,我要赶紧回兔儿山。”
要出城可不是件简单事,两人躲在荒屋也不是长久之计,那几名死士想必过不了多久就会折返。
奚望开始想法子,“春山外的温老板可会助你?”
“温姨已助我良多,我怎好再让她为难,且春山外人多眼杂,她特地嘱咐过我行动之后不要回去。”涂娃想了想之后说:“你快走吧,等会若是与褚府的人正面遇上便不好分说了。”
“我会怕?”奚望提起先前顺的佩刀,“你等会从先前过来的那条小巷绕到奚府北面去,我先出去绕他们一绕,再回府接应你。”
她抬手轻拍涂娃的头顶,就像看见一只流浪的小狗,“别怕,等会儿见。”
说罢将手中刀砸了几个缺口。
奚望往西边奔去,特意落在一个偏僻的小巷中,没有任何犹豫地割伤自己手臂,几个或长或短的伤口看起来确实像那么回事,再抹些血在上衣各处后她听到有人踏过屋瓦的声音。
她又特意放大自己的喘息,果然来的是褚府的那几位死士。
“奚小姐,人呢?”
奚望握着伤口,一副力不从心地模样,“此人是个高手,你们府上这破刀根本不行,她往那边去了,快追别让她跑了。”
几人得到消息,点头赶紧往奚望指的假方向追去。
奚望不着急离开,继续在原地倚墙装模作样地□□几声,然后才往小巷外走去。
她随意地坐在路边,给了路边小摊老板一些碎银,“麻烦您去元冬巷奚府找莫管家弄辆马车来此地接我。”
“您...您是奚大小姐?”老板接过银子,“这是怎么了?怎么伤成这样?”
“这不是帮褚相抓刺客么,奈何我学艺不精还是让她跑了。”
说完还自怨自艾地慨叹几声,这令人心疼的模样谁会想去苛责这个小姑娘?
老板赶紧安慰道:“您这是行侠仗义护一方平安,即便没抓到也是那贼太过狡猾,您可不要太过自责。”
“唉!”奚望还是摇头叹气,“麻烦您了。”
“不麻烦不麻烦。”老板连忙摆手,然后借了个驴车往奚府赶去。
奚望故意说得大声,周围的百姓没有谁没听清的。
她可是尽心尽力了的,即使褚府生疑,这么多百姓亲眼见其满身是伤,她便占了先手。
当奚望回府之时,母亲和妹妹也刚好从褚府回来。
一见母亲她们回来,奚望就嚷嚷,“沛儿姑姑,快快快,帮我重新梳个轻便的头。”然后将一把头饰放在桌面上,“方才怕这些贵重物什掉了,揣了一路,累煞我也。”
虽见她一身斑斑血迹,但王玮然见她还有力气玩笑撒娇便知应当只是小伤,遂亲自为其包扎伤口。
“没抓到人?还有你这伤......”
王玮然越看越觉得奇怪。
“我自己划的。”奚望坐在椅子上一脸淡然,她看着五官都快要皱在一起了的妹妹,拜托道:“等会若是褚凡过来,果儿你记得让莫叔看紧他带过来的人。”
“怎么了,发生了何事?”
奚硕胆子小,奚望本不想告诉她的,但让涂娃进府后一家人也瞒不过去。
“我把那刺客带回来了。”
奚望这话一出,立马感受到娘亲涂药的手没了轻重,疼地她倒吸一口凉气。
“你疯了?!”奚硕惊呼,“方才我与娘亲出褚府之时看见宫中的邵总管来了,此事若是陛下插手,你这是作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