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观涂娃练刀诀。
“不错,这刀诀甚是适宜于你。”
王玮然虽不擅使刀,但天下武功万变不离其宗,来了兴致还给涂娃展示一番自己的双剑,凛冽如风,赤诚如阳,实在是风华无双。
两人身上的练功服飘逸轻便,仿佛两位徜徉江湖的自在师徒。
想必王将军哪怕身着繁复的重裙,也能将双剑舞得熠熠生辉。
涂娃观之赞之叹之,“将军这么些年在登阳也都日日早起练功?”
“是啊,不练心里慌。”王玮然收起双剑,遥望北方,“当初生果儿之时我与我夫君便商量由我留在登阳看顾幼子长大,奈何边关报急,夫君先行一步,而我也实在放心不下她们爹和葵城,刚出月子我就远赴边城。那战之凶险,我到如今也庆幸我那时的决定,但也因此心留阴影,哪怕如今在登阳太平安稳我也不敢松懈一日。”
“所以二姑娘才独留登阳孤身长大。”涂娃唏嘘,“那二姑娘知晓吗?”
“她知晓但却不懂,她只知道盼盼与我们不曾分离过,却弃她于遥远都城。”王玮然叹气,“果儿虽与你同岁,但未经过什么大风浪,稚嫩如她也想象不出边疆的风沙血刃。不过她说得其实也没错,总之是我们欠她。”
情之一事,尤其是亲情,割不断但也理不清。
外门小厮将消息报与大丫鬟嵩灵,嵩灵进院报与王玮然,“夫人,小姐她们返程了,但褚家公子也一路随行,说是要上门答谢。”
王玮然点头,“那便更衣待客。”
而涂娃回到睿行院换上侍女衣装,与其他人一起熟练做活,仿佛她本就待在这里已好几年。
炽羽卫不进府,褚凡只带着随行亲信。
“冠军夫人,褚某特来拜谢奚家相助之恩,谢礼随后奉上。”
王玮然如对自家子侄,亲切有加,“恩情算不上,无非是我家奚望顽劣好勇,不如其他世家女子知礼懂事,况且她也没帮上忙,谢礼更是不必,褚公子既来奚府,只当来做客就是。”
她又吩咐婢女将存的好茶拿出来待客,奚望奚硕站在一旁看着母亲游刃有余。
“望儿,你既有伤未愈就让你妹妹陪你回房休息吧。”她没唤其小字,在不熟外男面前,没必要让人知道闺女小字。
奚望屈膝,而奚硕将礼数作全才离开,“多谢褚公子一路护送。”
“夫人的两个女儿真是风格大不相同,一文一武一动一静,奚将军和夫人真是好福气。”
厅中只剩王玮然和褚凡,褚凡没与这冠军夫人打过什么交道,他只好寻些寻常话题聊起,毕竟连他父亲提及奚家也全无负评,这样的人家其实才是最要小心相处的。
“呵呵呵,确实是我们的福气。”
王玮然才不谦虚,她的两个女儿自然是好的。
褚凡唇角颤动,也只能跟着一起笑,往常这种恭维场面话鲜少有人应承下,这下他竟不知道该如何接话了。
奚望回到自己的房间,奚硕没跟着进屋,只留在院子里静坐。
屋里奚望正与与涂娃忧愁讲述,“现下有炽羽卫插手,怕是不太好办。”
“既然如此,我还是离开为好。”涂娃很怕朋友被她连累。
奚望按下她躁动的手,“走哪去?现在就这里最安全,你若是出去被炽羽卫捉住下诏狱,必定难逃一死,你不怕死?”
“我当然怕。”涂娃叹气,“我更怕回去之时只能看见一座空山。”
“无事,今日关键在于碰到了褚凡那个瘟神。”奚望觉得出城还是有机会,“下次待先打听好城门处值守人是谁再出发。”
而后伏安来到屋门口,“大小姐,莫管家说拦住了几波想来后院探视的人,现下褚公子正准备离开。”
奚望应声,“动作不明显吧,不然反倒让他怀疑了。”
伏安摇头,“都是巧合恰好。”
“那便好,褚凡那人不聪明,想必也想不到有什么问题。”
奚望还不忘人身攻击一番。
又听见奚硕说:“那阿姐我回母亲那儿了。”
“好。”
奚硕自从王玮然回到登阳便是一直与她同床而眠,据说刚开始做了好几次噩梦,梦到一觉醒来母亲就不见了踪影,一边哭一边唤娘亲,把王玮然心疼地愈发愧疚,那段时间夜夜看着小女儿熟睡后才睡。
因着她的这般依赖,以前奚望还未长留登阳时回奚府总会得到妹妹充满敌意的对待,也就这两年两姐妹相处变多了才好些。
不过奚望从不介意这些,她是姐姐嘛,才不会跟小孩子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