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我分庭抗礼。无形的气在空中厮杀,发出听不见的嘶鸣。
我们谁也没看对方,我直勾勾地注视着楼层数字,它正以每秒十层的速度飙升——我的磁力所致。
忽然杀气像被吸进一个看不见的黑洞般尽数消失,西索把扑克一抖一收,又摸出一盒整的在指尖打转,以躺在沙滩上晒太阳的悠闲语气道:“啊,我忽然想起来我没带房卡~”
“那就去前台配啊。”
“可是人家不想下楼呢~”
叮咚,电梯到了。我咬紧牙齿,从牙缝里嘶嘶吐出声音。
“那就打破门进去啊!”
“我还是觉得你比较方便~”他说着往外走,却在电梯门开的一瞬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我的手臂把我拖了出去。
“你这样的状态可不行啊~”他松开捉着我的手,微笑着若无其事地上下打量着我,“而且~你准备穿着这样的衣服和我打么?”
“我穿什么,关你什么事?”我快要受不了,明天就要以命相搏,可今天他还在拿这副熟稔的态度跟我调笑。
西索用一根手指挑起我工字背心的肩带蹭了蹭,“我对于你穿什么款式的衣服当然没有意见~不过如果是这种料子,没打几分钟就会破哦~”
“放心,我不会让你近身的。”
“你刚才就让我近身了~”
我顿了一秒,脸上显而易见地露出了恼恨的神色。“你到底想要怎样?”
“帮我开门~”
“我不会给你开的。你睡走廊还是睡大厅,跟我无关——”
“拜托~爱拉,这是最后一次了~”
银灰的眼眸对着黑色的,我逃避般地飞快移开目光,将手按到了磁卡锁上。
楼主的房间,还真是豪华啊。
西索把我让进去,我放空脑袋,不作他想。我在客厅的茶几上看见了自己的背包,我那些少得可怜的私人财产和证件全部整齐地叠在里面。背包的下面还压着个大盒子,美荔小姐出品。
我打开盒子,里面是按我身材和习惯定制的一身战斗服,看上去更适合在MMA比赛中出现的分指手套一双,黑色护腕和护膝一套;一件合体的灰蓝连衫裤,可以遮住我全身的皮肤;一件黑色小工字背心和同色运动短裤,面料轻薄而结实,我用了五成力都没撕烂。比起我买的那些超市货,确实强了不知多少倍。
“……你有给你的对手买殓衣的习惯吗?”
“我决定从今天起开始培养~”西索笑眯眯地示意我试一下尼龙袜和黑色短靴,我犹疑着,还是试了试。美荔小姐的手艺真是奇妙,一双新鞋竟然一点也不磨脚。
“希望你不是美狄亚。”我脱下鞋子放好,微微叹了口气。
“下可不是我的作风~”西索玩着他的扑克,“唉~除了买殓衣外,我还打算请对手吃最后的晚餐~”
“随便你。”我摸出银/行/卡看了看,打上200层赚了两亿,世纪极限赛的奖金有四亿,我现在剩六亿左右。要是我输了,再多的钱对一个死人也没用。
“我打算全部买自己赢。”我认真地告诉他。
“好主意~赔率三比一呢~”西索随口给我补了一刀。
大厅里排队登记的群众再见到我们的时候都快疯了,传说中明天就要决战的一对凶名赫赫的斗士肩并肩有说有笑地去吃大餐,其中一个在另一个的陪伴下拿出所有财产赌了自己赢。
那天晚上我奇迹般地恢复了平时的胃口,总算没有像前几日一样吃什么吐什么。正常进食让我心情愉悦,看着对手“出状态”让西索心情愉悦。我像沉浸在虚幻的美梦里,飘飘然于现实之外。我点了一直想尝而没尝过的巧克力火锅,回竞技场时天降暴雨,我干脆下了车在雨中淋个痛快。就算是偷拍的记者,我也只是动动手指,用雨水弄糊了摄像头。
其实我们都知道,这只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平静而已。
“看来我以后还要习惯和对手同床共枕啊~”西索带着一身洗完澡后的热气重重倒在大得不可思议的床的另一边,哔地一声按开了空调。
我立刻睁开眼睛,猛然爆发的杀气震得床架都是一抖。“你敢!”
“你没睡啊~”西索靠在床头,打开手机哔哔地发短信,尔后以挖眼睛的凶狠来势伸手按了按我的黑眼圈,“总是失眠吗?”
我往被子里缩了缩,有点冷。“差不多。”
“要不要听音乐?据说睡前听音乐有助睡眠。”
“……希望你睡前听的不是重金属摇滚。”
“哼哼~你还真是了解我呢~”西索这么说着,放了几首班得瑞的轻音乐,乐声在封闭的小空间里流淌着,令我想起森林、流水、初雪和晨光。我阖着眼睛,鼻尖萦绕着枕头上西索的味道,两个星期来头一次地放松下来。
“我好冷~”西索以孩子气的腔调抱怨着。
“……谁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