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觉。
柔葭道:“你可是忘了她从前那般木讷的样子了?我记得,她有一次在合宫夜宴上还打翻过杯盏呢,一点也不像是大家闺秀的样子。”
一点也不像是大家闺秀的样子……这句话倒是提醒了刘英,有一瞬间起了对吕顺仪的疑心。
待回去的时候,望着匍匐蜿蜒的宫道刘英怔怔,忽见转角迎来一人。刘英谨慎,经常是垂头低微的样子,见来人是紫褐交织的服色,断定她有官衔在身。
刘英便要拉着侍女红裳速走。红裳、绿衣是那天太后所赐的两个侍奉她的奴婢,今日只带了红裳出门。
却闻后方那来人道:“刘婕妤。”
“是否是刘婕妤?”
刘英这才慢慢抬头,见是陈尚宫。她年纪颇大,面容慈祥宽厚,并不同于徐太后那样威严。从前刘英常往尚宫局去,自然也同陈尚宫打过交道。
“果真是你,想来竟有一年不见婕妤。当年婕妤因畅妃之殇牵连,虽然名位未废,想来也因此受了不少的苦楚。”陈尚宫眼中闪烁,望着刘英身量纤弱,早已经没有从前“风火婕妤”之态,便有些恻然怜悯。
刘英同陈尚宫本谈不上深交,此刻却见这一位年长妇人对自己这样关怀,见她情状,皆系真心,不像作假。一时,刘英竟忍不住就要落泪。
陈尚宫上前轻抚,叹道:“听说你后来辗转于太后娘娘处?”
刘英哽咽,哪里开的了口,故剑最是伤人。只将手一挥,示意身后的红裳先自去。
及红裳离去,陈尚宫才又拉住刘英的手,将她往幽僻处引,才嘱咐道:“皇太后心慈,婕妤却也不能松懈。人在屋檐下,耳提面命,提心吊胆是再正常不过的。您是有福气的,想不会长久吃苦,花开结果自有后时。”
刘英称是,哭了一场。人的缘分有时便是如此,无论你在众人面前扮演的角色是好是坏,又或是众人视你好坏,相信你的人终究会不顾一切的同你说话,相互言语,各自交心。
只是回来以后,红裳面色不好,像是在怪刘英不该逾矩私见徐婕妤,回来时又见到陈尚宫同她说话,耽搁许久。刘英横竖也不瞧她,今日偶得陈尚宫关怀,心中铭感五内,似乎又燃了斗志。便呵斥红裳出去,留下绿衣暗暗嘱咐,叫她为自己打听一些消息。
又许多日子来,刘英才细细复盘起当年之事。觉得皇后倒是没有置沈昭仪于死地只为扳倒自己的必要,皇后若是真恨沈氏早可以动手。且彼时郭清仪初立为皇后确实忙的不可开交,这是自己亲眼所见,哪还有功夫去设计陷害呢?
再想到从前王府四妃,只德妃有功成抽身的嫌疑。且当时沈妃婢女在指证自己的时候,德妃连来龙去脉都不清楚便死咬住自己不放。后秦国公主刁难自己,也是她德妃蓄意挑拨……总之,萧德妃绝不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