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却连一点飞鸟虫豸的声音都听不见,实在是太过反常。
咚
咚
咚
像是有巨人带着无可逃脱的压迫感从远方而来,每一次落脚都带动着大地的震颤;又像是寺庙里的沉寂千年的古钟再次被人敲响,一下,两下,三下……
明明只有一个声音,却宛若潮水一般从四面八方涌来,带着不把他淹没便绝不罢休的气势……连视野都好像模糊了起来,脑袋变得昏昏沉沉的,连带着意识也在不停的下坠,整个身体仿佛灵魂出窍一般地不听他使唤。
“公子!”
混沌之中,不知道是哪个方向,传来了一声柔弱却清晰的女子呼唤声,仿佛潮水退去一般地,之前的一切只不过是他的错觉,只觉得灵台清明,浑身舒展。
"公子!"依然是之前让自己瞬间清醒的年轻女子声音,很执着地唤着褚颜良。可是这样的山林里怎么会有年轻女子随随便便地跑进来?
褚颜良微微躬身,右手握住了腰间的剑柄,这以是他年幼时初习剑术时母亲所赠予自己的那把剑为原型委托技艺高超的匠人专门打造的,虽说做工也算是上乘,可是到底还是不如家族中那些有历史的上古明剑。
只是他独独喜欢用手中这一把。
只要握紧这柄剑,即便是在这处处都透露出异样的诡异山林中,心中也会有安心的感觉。
自从进了这片山林之后,侍神官那远超常人的五感便好像失了作用一般,褚颜良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像被泡在水里一样。明明身边处处透露着诡异,可自己却感知不到半点魔祟的气息。
这也意味着,他没办法对即将到来的危险进行任何预判,一切只能依靠刹那间的判断。
褚颜良握着剑柄的手不断地微调着位置,剑身却依旧收在银白色的剑鞘之中巍然不动,原本柔和俊美的脸庞在这一刻却因为戒备而流露出了丝丝肃杀之气。想来即使是对剑术一窍不通的门外汉,也能很轻易地看出来那把尚在鞘中的长剑拔出之际将会有着怎样的威力。
“公子!”
像是褚颜良早就知道说话的人在哪里,白衣翻飞间,只能听见一声急促清冽的剑鸣,再抬眼,褚颜良的身形已经闪进了身后几丈开外的树丛中,地上歪歪斜斜地躺了个衣衫凌乱眼尾泛红的女子。
褚颜良神色不变,手中剑于年轻女子的眉心前收住:“你唤我?”
“我弟弟近日生病,我来山中采些药材,只是天色渐暗,苔藓湿滑,我不小心跌了一跤,伤到了脚难以起身。可是我弟弟还在家里等我。能够麻烦公子送我回家吗?”女子说着,用胳膊肘努力地支起身体想要站起,却又仿佛体力不支般地跌倒在地。
但凡是个身强体壮的男人看到这一幕高低该伸出援手扶这弱不禁风的小美人一把了。
可惜,在未确认这女子的身份之前,褚颜良实在是没心思怜香惜玉。
“别动。”褚颜良沉声说着,一只手依旧用剑死死地抵在女子眉心处,另一只手却微微挽起衣袖,对着自己的手狠狠地咬了一口,鲜红的血顺着伤口便要蜿蜒而下。看得那女子忍不住惊呼出声:“公子你…?!”
“喝我的血。”褚颜良说着,一边用剑轻轻划过女子的脸,最后抵住了女子的喉咙,一边把留着血的手腕凑到了女子面前。
“我喝我喝……”女子虽然看起来仍是不解,却还是老老实实的喝了他的血。
出身自数万年前与神共同对抗魔族的侍神官家族的褚颜良,血液里本就蕴含着神族之力,尽管与神族相比稀薄了许多,对由魔神怨念而生的魔祟而言,却仍是致命的毒药。而相反,若是人族喝下去,反而会有一定程度的疗伤阵痛之效。因此,若是这女子是人类的话,喝了他的血,也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
“我喝了……”女子抬头望着他,眼神迷离又乖巧。
望着女子似乎是逐渐红润的脸,褚颜良这才松了一口气,收剑回鞘,俯身把女子扶了起来道:“刚才,得罪了。带路吧,我送你回家。”
“那就有劳仙君了。”
山林里的路弯弯绕绕,又要当心苔藓湿滑,褚颜良扶着人,实在是不大好走。兜兜转转了半天,似乎也没有走出多远,可是天却已经黑了。
“我家离这里有一点远。现在天色已晚,仙君如若不嫌弃的话,今晚不如便在小女子家中用膳吧。”还是那样柔弱的声音,听起来就很难让人拒绝。
“你想回家吗?”褚颜良不答话,却突然站在了原地,松开了扶着人的手,直视着面前娇弱的女子。
“当然想啦,我弟弟还在家中等我呢。那,公子你愿意到我家里来……唔……公子?!”
女子惊呼出声,慢慢地低下头看去,褚颜良的剑已经贯穿了她的身体,她嘴里流着血,流露出痛苦的神情“公子你居然……”
“要我说,差不多就得了。再这么演下去,你可能会成为第一个被抓到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