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微笑,他更迷惘了,然而也满足了。于是他又把自己的秘密倾吐给那缄默的对方:
白云一片去悠悠,青枫浦上不胜愁。
这是诗中的诗,顶峰中的顶峰。只此一首便洗净了一百年间梁陈隋唐四代宫庭所遗下的那份最黑暗的罪孽,并和向前的另一个顶峰陈子昂分工合作,清除了盛唐的路。
ps:一瞬间就理解了《春江花月夜》的意义,我从前学的那是什么?我其实从来没有怎么了解过这首诗,呜啊啊啊啊,真的太绝了,果然还是要看看大师的诗评的,这么棒的一本书为什么我平时就没有听到别人提到过。
可恶!突然就有点文人情节了,《春江花月夜》这么好的一首诗,写在高中语文课本上,我想到以前看过的高考完就撕书,想到有人把印着《春江花月夜》的语文书撕了我就忍不住的心痛。啊啊啊啊啊,住手啊。
[四杰]
(王勃杨炯卢照邻骆宾王)
按通常了解,诗中四杰是唐诗开创期中负起了时代使命的四位作家,他们都年少才高,官小名大,行为浪漫(受尽人间唾骂),遭遇悲惨(三人死于非命,赢得不少人同情)
ps:看到闻一多先生苦兮兮的说他是抱着“息事宁人”的苦衷接受四杰这个把他们放在一起的名号的时候,真的很有画面感。好像看到他在一堆争论四杰名号的人中间艰难端水的样子。哈哈哈哈哈。
四杰无论在人的方面,或者诗的方面,都天然形成两组或者两派。
先从人的方面说:一是年龄,骆卢比王杨大十岁左右。
ps:我真的没想到推测年龄居然还可以从赴选的先后到来的顺序来看。
二是性格的差异,王杨性格相近,“浮躁”中较“沉静”。骆(屡次下狱的博徒革命家)卢真“浮躁”,都是用不平凡的方式自动结束了不平凡的一生,只是各有各的姿态。
ps:卢照邻是悲剧性自杀(不堪忍受病痛的折磨投水而死),骆宾王是慷慨就义(百度上只说是讨武则天兵败,其结局不明),王勃写完《滕王阁序》赴被贬地渡江落水而亡。
从诗方面说:卢骆擅长七言歌行,王杨专工五律。卢骆的歌行是用铺张扬厉的赋法膨胀过了的乐府新曲,而乐府新曲又是宫体诗的一种新发展,所以卢骆实际上是宫体诗的改造者。他们的使命是以市井的放纵改造宫庭的堕落,所以他们的歌声需要大开大合的节奏。王杨的五律则是从台阁移至江山和塞漠,需要的不是台阁的仪式的应制,而是抒情,五律正好。
因而四杰分为两个集团,一为卢骆刘(希夷)张(若虚)以毒攻毒,给歌行开出一条坦途,一举摧毁了旧式的宫体诗。二是王杨沈宋(之问)建设了五律(在当时人心中,五律为诗的正宗,受人推崇)
负破坏使命的,本身就得牺牲,所以失败就是他们的成功。
[孟浩然(689-740)]
孟浩然看过了多少名胜,到头来还是:山水观形胜,襄阳美会稽。
是在襄阳人杰地灵,从汉阴丈人到庞德公,多少令人神往的风流人物,我们简直不能想象一部《襄阳耆旧传》,对少年的孟浩然是何等深厚的影响。孟浩然毕竟是襄阳的孟浩然。
儒道派思想维持着均势,于是读书人便永远在心灵的僵局中折磨自己,永远矛盾着,冲突着,于是生活便永远不协调,而文艺也永远不缺少题材。诗是唐人排解感情的特效药,说不定他们正是因为有诗作保障,才敢大胆的制造矛盾。
孟浩然的矛盾不多,对诗的需求便减少了,他的诗不多,量不多,质也不多。苏轼曾说他“韵高而才短”,东坡自己的毛病就是才太多了。情当然比学重要得多。真孟浩然是把诗冲淡了,平均的分散在全篇中,淡到你怀疑到底有没有诗。在孟浩然这里,诗不是人的精华,而是人的剩余。人如其诗,诗如其人。
就如庄子说:周将处乎材与不材之间。材与不材之间,似之而非也,故未免乎累。
ps:真的很淡,淡到我感觉宿舍就是山林,感觉自己要在宿舍里坐化了。就是啊,人生纠结那么多不累吗?(默默拿起自己的保温杯)
[贾岛(779-843)]
这像是元和长庆间诗坛动态中的三个较有力的新趋势。老年的孟郊,正哼着他那沙涩而带芒刺感的五古,恶毒的咒骂世道人心,向佛老挑衅。那边元稹、张籍、王建等,在白居易的改良社会的大蠹下,用律动的乐府调子,对社会泣诉着他们那各阶层中病态的小悲剧。同时远远的,在古老的禅房贾岛、姚合领着一群青年人做诗,为各人自己的出路,也为着癖好,做一种阴黯情调的五言律诗(阴黯由于癖好,五律为着出路)。
老年中年人忙着挽救人心,改良社会,青年人反不闻不问,只顾躲在幽静的角落里做诗,这其实正是旧中国传统社会制度下的正常状态。不像前两种人,或已“成名”,或已通籍,在权位上有说话做事的机会和责任,这般没功名,没宦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