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在里面多加一层薄针织衫。
餐厅距离酒店只有几个街区那么远,我们沿着人行道的边缘,慢吞吞的往回走。布鲁德海文的晚上比哥谭热闹多了,哪怕这里的犯罪率比起哥谭并不低上多少。然而转念想想,纽约的犯罪率相较哥谭也是只高不低,照样还会有人在喝醉之后躺到路边的长椅上做梦,生活依旧在继续。
这条街看上去是相对繁华的一条,沿街还有不少咖啡厅、服装店和酒馆亮着灯。灰色的街砖被暖融融的橱窗灯光盖上了一层透明的鹅黄色,我故意踩着被灯光照到的地方前行,假装那是我留下的金色的精灵粉尘。远处似乎有刻着‘bhpd’的灯牌在闪着光,我想到提姆说过的话,他的哥哥就在这里工作。
啊,提姆和迪克,他们也是一对兄弟。他们之间的相处情景是怎样的呢。我想了想,发觉身边没有对标的可比性,只好作罢。
一路上海瑟都在喋喋不休的夸赞她的偶像,形容词复杂的天花乱坠,和她平时在图书馆写报告的样子判若两人。我和朱迪丝分别走在她的左右两边,脚底踩过石砖的声音都是齐整的叠层。酒店的位置越来越近,我本以为今天可以就这样完满的结束,但当我们拐过最后一个路口的时候,我的‘本以为’就被轰轰烈烈的驳了回来。
着火了。
橘红色的光在眼前炸开的时候,我下意识还以为自己梦回码头的夜晚。我不知道火光是从哪里向外蔓延的,只知道原本平和轻松的人群安静了一瞬间,接下来就是铺天盖地的尖叫声。烈焰的余温像潮水一样扑面而来,行人们开始四散逃窜,像是一群盲目的蚂蚁。我被眼前的景象吓得怔住,吸进的一口气卡在喉咙里,直到接连不断的爆炸声把我惊醒。
“什么……怎么回事?”海瑟在我耳边尖叫。
她抓着我的手指收紧。我同样攥着她的手指头,关节发出一种惶恐的寒意。还没等我们再度开口说点什么,朱迪丝的话就把我们的注意力拉到了一边。
“快抬头!”她说,声音里带着一种不自然的紧绷的颤抖,就好像是极度的小心,生怕惊醒一场梦那样。
我的手腕被轻轻一扯,下意识就去看牵动我的温度的人。但海瑟没有看我,她正顺着朱迪丝的手指看向天空——那是什么呢。她的一只手还被海瑟牵在手里,另一只手抬起握拳,伸出一根食指向上。她的表情介乎难以置信和呆愣之间。我想不到究竟是什么东西会让她露出这种表情,稍稍偏头,看到海瑟的表情也是这样。
什么呢。
我也跟着抬起头。
布鲁德海文仅仅和哥谭只差着半个小时的车程,气候却是完全不同的。哥谭此刻应该下着瓢泼大雨,布鲁德海文的夜空却是一片干净的黑幕。长时间面冲着天空仰头太久的话,就会头脑发晕,失去平衡,最后仰面跌倒在地上。但黑夜并不在乎我们想什么、做什么,从来都是。她总是包容一切,那么温柔又那么深沉。我盯着她盯得久了,甚至可以看到有零星几颗光芒闪烁在无解的距离之外,像是偶尔眨了一下的眼睛。
可倒映在我的虹膜上的不只有会眨眼睛的星星。
还有蓝鸟张开翅膀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