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就没有。
那双棕绿色的眸子就这么隔着一指的距离深深的望着她。
没人知道此刻的景誋心里在想什么,
如果鹿之喃此刻醒来,就会看到那双平常如湖水般死寂的眼,此刻满是压抑不住的偏执疯狂。
那是看自己所有物的眼神,侵略,占有,不容任何旁人觊觎。
护士进来拔针时鹿之喃才悠悠转醒,扫了一圈房间也没看到景誋,想来应该是接了电话后没回来过,顿时觉得松了口气。
鹿之喃想跟在景誋身边学些商贾之道,但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对方看她的眼神有些奇怪。
那种无形之中的压迫感,总让她觉得自己在对方面前无所遁形,就好像他已经看透了她是故意接近。
鹿之喃觉得自己像是在与命运做博弈,明理强烈反对,不得不说接近景誋确实有利有弊。
与虎谋皮,然绝于虎口。
鹿之喃不怕任何赌局,她的人生已经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失去。
最不过,一半是深渊,一半是地狱。
景誋拉开房门,看到鹿之喃在电脑上劈里啪啦打字,那合同不过是他随手从办公室拿的,没想到她还挺认真。
心里觉得有些好笑,好好的大学生不当,这还真想来他公司做苦力。
景誋有些不理解,要说是因为钱,那绝对不可能,他给她的卡打从一开始就没有上限,能花多少都算她本事。
拼个好前程,鹿之喃的专业跟他的公司也不对口。
景誋把保温桶放在桌子上“吃饭。”
鹿之喃没动,看看桌子上的三个没见过的保温桶,又抬头看他。
“打不开?”
还没等鹿之喃回答,景誋直接把三个餐盒拧开。
三个保温桶都是两层,打开的瞬间鹿之喃以为自己看错了,全是她平常爱吃的,糖醋小排,番茄牛腩,咖喱鱼蛋,黑胡椒牛肉卷,椒盐酥鱼,奶油蘑菇汤。
整个房间都飘着饭菜的香气,鹿之喃如果现在的腿没坏,估计会跳起来,对景誋大喊,你是我的神。
“需要我喂你?”
“不用不用。”鹿之喃拿起筷子连连摆手,还不忘客套一句“你吃了吗?”
“没吃。”
鹿之喃压根没听他回的是什么,顺嘴就说:“要不一起吃。”
“好。”
鹿之喃一愣,抬头“啊?”
景誋坐到床上,拿出另一套餐具,他本来做的就是两人份,准备跟她一起吃。
鹿之喃觉得景誋一定从来都没看过人脸色,不然他为什么永远听不懂什么是客套。
景誋用手指敲敲桌子,提醒她“盯着我看能吃饱?”
“刚刚在想什么?”他又问。
“在想医院食堂居然有这么多好吃的,我前几天过的是什么苦日子。”
景誋舀了碗汤放到她面前“医院自然没有这些。”
想来也是,医院食堂怎么可能舍得放这么多肉“那就谢谢老板从外面打包啦。”
“也不是打包。”
鹿之喃没再继续问下去,不是医院的,不是餐馆的,那自然是他从家里带的。
向来圆滑的鹿之喃不会自讨没趣的继续说,有些东西不适合说的太开太明白。
鹿之喃尝了块排骨,但因为刚挂过水,嘴里泛着苦涩,吃什么都尝不出来味道。
吃了几口鹿之喃就放下筷子,食髓不知味,平常爱吃的东西此刻都变成了难以下咽的药片。
她刚想说自己吃饱了,景誋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一包草莓软糖放到她面前。
鹿之喃想起明理资料里的景誋,性格暴戾恣睢独断专行,跟眼前这人实在是搭不上边儿。
变态会随身带草莓软糖的?
不过也说不定,变态之所以变态就是因为跟常人有所不同,带着草莓软糖的变态明显更渗人。
“谢谢老板。”鹿之喃拆开吃了几颗,边吃边祈祷里面没有被投毒。
清甜的草莓味浸满口腔,逐渐取代了嘴里原有的苦涩。
吃完糖鹿之喃重新拿起筷子用餐,还颇为给面子的吃了不少。
景誋不太满意她对自己的称呼,不过看她这几天肉眼可见瘦下去的小脸因为进食塞的鼓鼓的,倒是也没说什么。
鹿之喃吃到满意的食物时,那双圆圆的大眼睛会微微眯起,像满月后那颗澄明澈亮的残月。
景誋之前一直不理解那些养宠物的人,如今倒是品出那么点乐趣。
原来看人吃饭也会产生满足感。
饭后鹿之喃又开始翻译文件,景誋收好餐盒后也没走,坐在沙发上阂眼假寐。
鹿之喃在他走不走这个问题上已经懒得去纠结了,毕竟自己现在住的病房和医药费都是对方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