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先生,翻译好了。”
鹿之喃怕他真在这里过夜,用尽可能最快的速度结束工作,她觉得自己现在就是个身残志坚的劳模,能颁发四锦旗的那种。
夜里十点,寂静的医院里落针可闻,连虫鸣鸟叫都听不见,不大的房间内仿佛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此刻还多了景誋朝她靠近,沉稳有力的脚步声。
鹿之喃有些想往后退,但因为腿伤身体无法撼动分毫。
啪,景誋扣上电脑。
“您不看看吗?”鹿之喃控制着心里那些有些莫名的恐慌,稳了稳心神,抬起头与他对视。
在整个动物界,想要不低人一等,第一件事就是敢直视对方的眼睛。
先挪开眼的,要么是怕的更多,要么是爱的更深。
他们之间这两者都不存在,如果有,那也只能是前者。
景誋凝望着那双正在努力与他对视的那双漆黑的眼,后沉声开口。
“回家再看。”
“好,那您路上小心。”
听到他要走了,鹿之喃终于露出她今天的第一个真正的笑。
景誋没回她这句官方客套话,拿起电脑就走了。
听到关门声后,鹿之喃毫无形象的瘫倒在床上。这尊大佛可算走了,并在内心祈祷出院前这人千万别再来。
可天不遂人愿,没过几分钟病房门又被人打开。
随之而来的还有轮子滑动在地板上的声音。
鹿之喃看着景誋推着轮椅走到床边,刚要开口,景誋直接把她身上的被子掀开,拦腰从床上抱起来。
“不是,等等。”鹿之喃在他身上挣扎,她实在是有些搞不清楚现在是什么状况。
“腿不想要了就继续动。”
鹿之喃不动了,她怕景誋一个不高兴直接把她扔出去。
“你倒是说清楚,这是要带我去哪儿。”
景誋垂眸瞧着怀里的人,现在倒是不说敬语了,这几次见面一口一个您,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她什么需要尊敬的长辈。
“回家。”
听到这两个字,鹿之喃的心有些刺痛,巨大的悲伤仿佛一场毫无预兆的海啸喷涌而出,瞬间红了眼眶。
她哪里有家,她没有家。
“什么回家,放我下去!”
鹿之喃也不管他会不会把自己扔了,整个身体更加用力挣扎。
景誋索性轮椅也不用了,直接抱着人往外走,他觉得把鹿之喃放在轮椅上,她能控制着轮椅立马来个漂移,刚才就不该选电动轮椅。
“刚才的饭菜如何。”
鹿之喃现在真信了明理的资料,景誋这人就是有病,又变态又疯,现在说什么饭菜。
她倒是挣扎的时候还能回话,一张小脸皱着眉看他。
“是还不错。”
景誋收紧手臂抱紧她继续径直往外走,压根儿没打算给她拒绝的机会。
“嗯。”
“回家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