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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浩劫(3 / 5)

日黄昏在清晨;有时她连生活常识都会忘,渴了接杯生水直接喝,他就是这样说服自己开水浇花是意外。

他最高兴的当属她彻底忘记的时候,她会破天荒看向他,破天荒和他说话,然后问:“你是谁?”

那一刻,没有唐小虎,没有陈金默,她什么都忘了,包括他和她自己。

他们纯粹地在一起,建立陌生人的友谊。

他向她道午安,她也懵懂地道午安,他从身后变出鲜花,她高兴得像个真正的孩子,抱着一大捧花,红的黄的蓝的紫的。

可惜这样的时刻太短暂,短到他们一起插花,尚未完成花瓶就碎了,精心修剪的花枝散落一地,红的黄的蓝的紫的。

他们友谊维持得最久的一次,是在一个繁星满天的晚上。

黄瑶喜欢星星,这个爱好无论她意识清不清醒都没变过。

星空下,他们刚认识一分钟,黄瑶想不起自己是谁,就由他来做自我介绍。

躺椅挤下两个人,黄瑶懵懵懂懂,被他抱在怀里也不反抗了,专心聆听一段久远的过去。

他说,他很小就没有爸爸妈妈,是哥哥卖鱼把他和妹妹带大。

租鱼档花光了本就不多的抚恤金,十几岁的哥哥向亲戚借钱才进到第一批鱼,因为卸货不熟练,手被车厢铁门刮掉一层皮。

那时候是冬天,他放学回家才看到哥哥冻得通红的手上有伤,而受伤的手只顾着一张一张数钱,哥哥高兴地说,今天挣到了钱。

鱼档成了他们一家的生计,哥哥卖鱼很辛苦,让他要好好学习,他就一直很争气,上学年龄最小但成绩最好,班里同学都比他高比他壮,有个家境优渥的还喜欢针对他,瘦小、贫苦、被欺凌,他性格中的敏感自卑大概就是那时形成。

高启盛平静道来,不期望怀里的人能理解,只想把过去分享给她,她也很配合,一直静静地听,这是他们友谊维持得最久的一次。

他继续说着,哥哥不知道学校里的事,菜市场环境不好,夏天热得汗流浃背,冬天冻得手脚发麻,他带着妹妹安静地在鱼档边写作业,有时候他写烦了,厌学情绪上来,抬头看到哥哥忙碌的身影,就觉得自己还能坚持。

黄瑶听得很认真,突然说:“我懂你。”

高启盛陷入沉默,她还是醒了。

这次不同,她还愿意和他说话,因为他们的记忆出现重合,在同一个鱼档,有同样忙碌的身影。

黄瑶说,因为外地人身份,她刚转到京海小学也受过欺凌,那段时间她很讨厌上学,是鱼档前忙碌的身影让她觉得一切都可以忍受。

黄瑶提到他哥,问:“阿盛,他对你很重要吧,就像爸爸对我一样重要?”

高启盛低头,她的眼中不知是同情还是什么。

他想说当然,但还是保持沉默。

他从未如此清晰地意识到陈金默对她有多重要,像他哥对他一样重要。

但她失去了陈金默,因为高家,因为他。

他们难得聊天,可惜眼下已经不适合继续了。

院里冷,他小心地抱起黄瑶。

“回屋吧,别再感冒了。”

黄瑶的困意来得很快,他轻轻把她放到床上,一如既往轻声道出那句话,让他觉得他们好像很幸福。

他说:“瑶瑶晚安。”

——

等待风头过去的日子里,京海没有传来消息,不知是指导组捂得紧,还是全国都在抓典型的大背景下,京海不够典型。

高启盛有过担心,直到高启强联络说没事,他最近正接受调查,这是弟弟畏罪潜逃后他这个做哥哥的难以避免的事,没有大问题。

高启盛放心了,还好罪名都在自己身上。

高启强说,指导组在监视他,之后一段时间不能联系了,他已经安排好一切,包括那间乡下小院。

他的计划很周详,走陆路是因为海路被盯得最紧,此外,高启盛的消费记录还会出现在北方。

那次联络后,高启盛就断了京海的消息,想主动联系又怕拖累他哥。

后来,司机从边境带回可以出境的消息,他有得忙了,遇上缅方变动,合作伙伴被养子推翻,好在继任者看中他手上的门路,谈判后同意接受他们。

他们要先坐船顺江走一段路,再去江对岸的边境。

发源于雪山的江水流经千里,依然保持冰清的冷冽,湍急处翻起雪白的浪,江水滔滔,冷冽又变成了热烈。

江的西面,高黎贡山的雪顶隐于山下郁郁青青,江的东面,横断山脉的起伏让他们被迫翻山越岭。

沿江回看,山势蜿蜒,北方吹来空灵的风,来自遥远藏南的他念他翁。

深山幽谷之间,早年的渡江溜索只剩一条绳,绳下江水奔流,依稀可见当年渡江艰难,稍有不慎就会卷入滔滔浪潮。

高启盛包了整条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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