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一切,确定这不是梦后努力镇定。
眼眸突然放光道:“是长生木!你把长生木给了我?”
对面沉默。
长生木现世,是谁闯过了十八窟?
她拽着他的袖子,声音渐渐颤抖:“槐扬呢……槐扬在哪里?”
褚鹤依旧不言。
她掀开被子,光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奔赴出门,却被一双手从身后禁锢在宽大的怀抱里。
挣扎中两人跌倒在地,烛火明灭照得人影闪烁。
“秦凝!”他呵她的名字,说:“世上根本就没有长生木。”
秦凝愣在褚鹤怀中,回头看近在咫尺的眼眸,那双眼熟悉到让人恍神,是她昏迷前曾反复端详的画面,心中隐隐有一种预感。
她伸手去揭黄金面罩,这次褚鹤没有避开。
面罩自脸颊一点点滑落,露出清晰的眉目,然而手却在揭开到他眉眼时顿住,她不再往下,而是深深吸了口气,将面罩重新覆上他面颊。
眼泪自眼角滑落,好奇怪,她总是哭。
森罗山的日子比这里苦千倍万倍,她都从未掉过眼泪,嵇幽总夸她聪明,万事一点就透,可她此时只宁愿自己再愚笨些。
世上根本就没有长生木,褚鹤又怎会是千年前的褚鹤呢?
槐扬愿意守候秦凝一生是因为他爱她,而疆祈,他那样的人怎会为了她甘愿一生困禁于深宅大院。
他分明就该是困不住的山风、握不紧的月光、留不下的花香,该呆在她够不着的高处,温柔地、从容地、自由自在地,看着世间。
所以她,没有拿下面罩,因为她知道,疆祈更想成为的人,是褚鹤,而不是槐扬。
执念将他困在这个世界里,却无法禁锢他的灵魂。
“你说世上没有长生木,”她一边落泪,一边问:“那我的病……”
“藏涎花救了你。”
“藏涎花?”她凝眉:“倒是罕见,但从未听过此花可做药用。”
褚鹤将她从地上抱起来放到床沿,解释道:“千年前攸州曾出现过这种疫病,当时药师正是以此花解开困局。”
说完又问:“你现在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秦凝抻抻胳膊,摸摸肚子:“只觉得……有些饿。”
对面愣了愣,噗嗤一声,轻轻淡淡地笑了。秦凝难为情地拽住他袖子,小声命令:“不许笑!”
褚鹤去拿吃食的间隙,秦凝将掖瑯府上下逛了个遍,不见有第二个人生活的痕迹。
虽是冬季中庭树木却生长地如春夏般繁盛,几株幽兰色的藏涎花盛开其中最是惹眼。
等她退回寝殿时,桌上端正摆放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青菜面,与嵇幽早年厨艺有异曲同工之妙。
“怎么了?”见她愣神,褚鹤问。
“没有,我以为至少会有肉,毕竟这里是化骨城嘛!”她挤出笑容,又突然觉得不妥,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意思是化骨城堆金积玉,没想到你却生活地如此……朴素。”
他端起碗递给她:“城中疫疾肆虐,市井无肆业摊贩……”他的话卡在喉咙里,屋内瞬间死寂。
他们就这样呆呆地望着对方,面对面站着,一言不发。
片刻后秦凝低下头,埋得很深,全身泛起战栗,再也忍不住眼泪,捂着脸开始啜泣。
“都怪我……是我害了他们……”
褚鹤喉结微微颤动着,几番欲言又止后才发出声音:“不是你的错……”
下一秒,秦凝狠狠抱住他。她感觉全身失力,想快些找个支柱,于是将头埋在他肩膀上,用力抱住不肯放手。
褚鹤全身骤然紧绷,然后又慢慢地放松下来。他的双手悬空,过了好一阵才小心翼翼地轻拍她背。
“……不怕的……世事本无情,环环皆相扣,岂谓一人之错。”
秦凝哭了很久,才从他肩膀上抬起头,抹干眼泪乖乖回到桌前扒拉面条。
这里一切都是假的,阿奈很清楚,但无比真实的体验让她感受到爱、感受到痛,亦感受到沉沦的无奈以及深陷的危险。
她欲抽身,急不可耐。
秦凝塞了口青菜在嘴里,闷头问他:“你有喜欢的人吗?”
褚鹤被问得愣怔,认真看着她。
秦放下筷子,向他靠近,指尖杵在他心口轻戳:“看来红腰,也不在这里呢。”
“红腰?”褚鹤眉宇间染上困惑,伸手钳住她逗弄的手掌。
“那么这里……”秦凝垂下眼眸,片刻后又抬起灼灼盯着他:“我可以进来吗?”
褚鹤神色空了一瞬,默声看她,二人眼神交汇似有什么在空气中迸裂。
“我的意思是……可以喜欢我吗?”她句句攻势,防线节节溃败。
“你喜欢我?”褚鹤慢慢俯身,突然拽着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