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箱子里一探,握住瓷器稍稍抬起——也不知是让男人看到什么,脸色一变,惊疑道,“你是....”
“初次见面,贾平,我是今日你要等的人,”谢恒眉眼一弯,扯下腰间佩玉,放到桌上。
*
原来那玉和贾平手上戴着的那枚如出一辙,贾平看着,不置可否,“往常都是谢致过来。”
“家中事务繁忙,家主不得空,就让我出来了。”
“你在谢家,排行第几?”
谢恒的手指点了五下。
“不是长子?”
“是,所以才要千里迢迢到这儿来,和你达成生意。”
他不急不慢地说着,任由对面贾平打量。
半晌,贾平站起来,“货呢,带我去。”
“请。”
谢恒喝光杯中的酒,和他走出酒馆。
可惜当二人来到院子后,本该装着货物的十几只骆驼身上却空空如也。
地上断裂的绳索被风吹到脚边,贾老板一脚踩住,目眦欲裂,“货、呢?!”
谢恒身边那位蒙着面的男人掠上屋檐,低首底下万户人家,回到他身边低声道,“公子,有四人带着我们的货往南边去了。”
“那还不快追?!”贾老板厉声道。
两方人马急赶过去。
两位主子留在原地,贾平扣住谢恒,“谢公子舟波劳顿,到我府上休整片刻,等我寻回那批货....再离开也不迟。”
他们坐上马车,往另一边去。
院子再无人影,不过很快,有人身穿盔甲和黑靴,打开了后门。
裴诃看到地上杂草,想,还以为谢恒和贾平早就认识,居然是第一次见面吗?
贾平是近几年才发迹的,但那批青瓷不可能值三十万两,他们到底在交易些什么?
心思急转,她想到谢恒曾将其中一个木箱赠予她,可当时嫌麻烦,被丢到城门口那儿了。
那箱子里肯定藏着些东西......
右腿一迈,裴诃当即便要赶回去,可这时,脑子好似被针刺了一下,耳朵嗡鸣,疼得她踉跄几步,扶住墙壁。
——你来这儿,只为一人。
没必要知道交易的货物是什么。
“谢恒.....”
她念着这名字,心神一震,改了决定掠上屋檐,寻找目标的踪迹。
艳阳高照,砖红色的房檐上,出现两道黑影。
只见无声无息间有人站在了裴诃身后。而她竟没察觉出来,还着急地张望着,被头顶上的大太阳晒得汗流浃背。
直到右肩被一只手从后捏住——
谁在这儿?!
裴诃悚然一惊,转身抽出腰间的配剑——
却被对方按住手腕。
于是她松手,剑往下落,改用左手接住,行云流水地刺向他的腹部。
他轻松躲开,问,“你在找什么?”
“你又是谁,”裴诃反问。见他往后急退,便跃步追来,抬腿踢向他的面门!
明明动作迅猛有力,他却以双手连挡十余招,让她觉得怎么都打不中要害。
心中烦躁渐浓。
两人缠斗在一块,一进一退,皆是杀意。
底下人们在安逸吃饭,上方却在厮杀。片刻间两人已过上百招,落在房檐的两端。
裴诃气息不稳,握紧手中的短刀,鲜血缓缓流出衣袖,顺着指骨打在砖瓦上。
“不疼?”他问,好像忘了方才正是自己亲手将刀子捅进她的肩膀。
“我会让你更疼!”裴诃紧咬牙关,一拳接一拳,一脚接一脚。
眼前这男人很高,穿黑衣,脸上也蒙黑布,虽不清楚长相,但她对他却有着印象。
——方才酒馆里,谢恒身边便站着这么个人,递给了贾平一个箱子。
他会来偷袭,是谢恒已经发现了她的存在?裴诃不管自己是哪里露馅,此时此刻心里又魔怔般的响起那声音——杀了他。
杀了他!
铮铮杀意升起,她心底间好像也多出别的情绪。
抬腿攻向他的小腿,纹丝不动,便又手肘击向他的脸,同时右手腕一转,刀尖刺过去!
“你这功夫谁教的,看着有点眼熟,”他自始至终都很冷静,反手攥住她的手腕,逼迫那刀子朝向她,再侧身,出拳痛击她胸膛!
“你!”从未有人这样碰过她,裴诃大怒。
“不是说要我更疼吗,”他大腿一迈,按住她脖子将她往下一拽!
裴诃重重砸在房顶上,砖瓦四分五裂。她痛得有一瞬耳鸣和失明,被他全然压制,斥道,“你想干什么?!”
“谢恒说有个城门兵有点意思,我便多留意了会,果然找到你。”
他怜悯似的俯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