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谁知道那些人到底是不是洛家的。”
“洛家在城中是很有地位的?”
“大富之家。”
“那他这次求娶是?我以为是你兄长腆着脸去让他娶你。”
“不知道,我既不想嫁,便不想了解那洛玉秋,”裴昭说得斩钉截铁。
裴诃茫然点头。
这时,裴昭瞧见不远处有卖甘蔗汁的摊子,眼前一亮。
“我去买?”裴诃看出来了。
“可以吗?”
她们可是穷人哩。
“.....那谁出门前给我塞了点,”于是裴诃支支吾吾,小声哼唧。
什么?裴昭没听清楚。
但裴诃已经走远了。
*
大漠里很难种出甘蔗,因而摊子前挤满了人,大家高举荷包争抢。
裴诃没走进去,站在边上打算等人散去一些再上前。正午的日光猛烈,她把手放在额头前,遮挡阳光。
“姑娘也要买甘蔗汁?”这时,听到有人在身边问。
她点点头,以为他想挤进去,给他让位置。
那人却递来两杯冰凉的甘蔗汁,“我多买了,送你!”
无事不献殷勤,裴诃摇头。
“收下吧,就当是我转卖给你,银子看着给就行。”
又一个谢恒那般的公子哥吗?裴诃这才望过去,见到一穿绿衫的瘦弱少年郎。十八九岁,是大漠独有的长相,浓眉大眼,轮廓分明,但面色又很黄,嘴唇干得起皮,眉眼青郁。
明明是年轻人的样貌,眉宇间却徒生老态,没有朝气。
“你病多久了?”裴诃脱口道。
男子愣住,“你、你是大夫?”
“姓陈,”不知怎的,裴诃忽然想用陈匪照的身份。
“我没病。”
“可你看着....”
裴诃斟酌,问他能不能让她把脉,男子也在迟疑,手一伸,“可以是可以,但这两杯喝的你要收下。”
裴诃答应了,心说该不会是下了点什么东西。又问,“你是不是肾不太好啊....”
她太久没正经当过大夫,这会儿看到男子手心有汗,舌干泛白,该是阴虚之象。
可阴虚大多是女子才会得的病,他若真是如此,则大有可能阳痿。
嘈杂的街市,裴大夫被推搡着,希望自己在病人前没有失态。
男子死不承认,“没有!你这庸医别胡说。”
说着就要将那甘蔗汁塞到她手里,转身要走。
——庸医,裴诃忽地一皱眉。
好像许多年前也被谁曾说过。
她喊道,“你叫什么名字?我应该没诊断错。”
“不太方便。”那人背对她。
“什么?”
裴诃岂能放走一个病人,急走过去,“你说呀?我是大夫,不会向旁人透露半分。”
“不是....”
这位少年郎正是洛玉秋。
裴昭虽是易容,但他一眼认出是她坐在了街边。又知道她喜欢喝甘蔗汁,才会买下后极力要塞给裴诃。
只是谁曾想到裴昭身边的人,会是个大夫。
还一眼看出他的隐疾。
这怎么行?!
洛玉秋当真是不安,裴诃不明所以,正要再问,这时,身边却又多出一人。
谢恒无声落到她身边,“发生什么事了?”
无悲无喜,脸上也没表情,但裴诃却皱了一下眉——血腥味,她好像闻到了血腥味。
低头瞥去,谢恒今日一身白,没沾上红色。
“洛玉秋?”接着,谢公子便准确叫出一个试图被遮掩的名字。
其余两人心里炸开。
裴诃脱口:“你就是洛玉秋?”
“嗯.....”怎么就被识破了,洛玉秋心里在大叫,瞟了谢恒一眼,想埋冤这位不识相的兄台。
却听到那陈大夫说,“你住哪儿?我有空来找你。还有裴昭的画像,能帮忙撤下来吗?她一个女子,画像被贴的全程都是,实在不妥。”
“我会的,本来我也不想她被贴上去。”
洛玉秋说话黏黏糊糊,要不是面色太黄,实在像个白软的馒头。
裴诃点头,但琢磨着他那话,忽然觉得好像藏着些什么不一样的心思。想追问几句。可惜那洛玉秋一转身,飞快地逃了。
.....
*
回去找裴昭,谢恒跟在身边。
裴昭盼了许久,欣喜接过冰冰凉的甘蔗汁,正要多谢她,谢恒却是问裴诃,“你爱喝甘蔗汁吗?”
她不应他。
于是谢恒又分了个眼神给裴昭,“你要喝吗?明早我去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