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屋里,外面乱作一团,
好像有谁过来了。是子规?她没多想,坐在地上磨断手上的麻绳,又迅速解开腿上的束缚,冲去开门——
忽然,顿住脚步。
此时外面杀红了眼,兵器声叮啷作响。她贸然出去,真会得救吗?
踌躇一会,回头,认真观察这间房。
有扇窗,她被绑进来时没走任何楼梯。意味着这儿不是在二楼。
爬窗出去....或许也能行。
陈匪照深吸一口气,跑了过去,却又在中途摔了一跤,跌撞在一个书架前。
左手鬼使神差地握住一个花瓶。
“嗯?”她愣了愣,这东西的底部好像是被固定的......
接着尝试各往两边扭动。
听到房中忽然闷响。
一扇隐秘的门被打开了。
陈匪照呆住。
老天爷保佑,谁曾想到这房里会有间暗室?
与此同时,门外纷乱停下,一个熟悉的男声传来,“陈匪照。”
“子规.....”
陈匪照回头。
见到朱红色的门上有一黑影。
他说:“开门。”
“为、为什么.....”
“我说开门。”
“不.....”
“开门!”
站在门外的正是谢致,他从袭击他的那些人口中得知,这间房里藏着一条暗道,可直接出城。
左手握着刀,血滴沥地流。他显然经历过一场恶战,猖狂的风吹过来,谢致厉声道,“陈匪照,我特地来救你,为什么不开门!”
没有回应。
陈匪照扭头跑进那间暗室,当时虽不知道那会通向哪里,但谢致让她感到害怕。
她只想....逃离.....
至于那被官差追捕、困在大宛的谢致之后如何,有没有进到房里,走入那条密道——陈匪照不知道。
*
大宛,十年后,谢致出现在当日那间房前。
漆黑走廊,数条缠成团的铁链将房间锁住。
“咯嚓、咯嚓。”
谢致伸手晃动着那些锁,从慢到快,从轻到重,像是在急切地敲门,向一个根本不存在的人呼唤。
他很久没来到这儿了,那日谢致没有脱困。腿伤未愈,好容易解决掉那些追杀他的人,还未进去密室,大宛的官差就到了。
而谢家的家主,竟是和他们有勾当。
官差堵在走廊前后两方,一番恶斗后将谢致拿下。有一令他夜不能寐的人来到此地,将他碾碎。
半年后谢致回到谢家,当上家主,却也时不时想起一人。
他想,对方既救了他,却又抛下了他。
为何?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中原,南阳一间药材铺里,陈匪照终于从幻境中醒来。
大梦初醒,她心里五味杂陈。
原来谢致是她第一个病人,她当真不记得这桩往事,似乎是曾给她太大冲击,被刻意遗忘了。
之后和谢恒认识,嫁到谢家,也很少见到谢致。
那次中秋家宴,是否是两人多年后第一次的重逢。
谢致会是什么心情?
发现陈匪照忘记他后,又是什么感触。
她....
确实是抛下了对方。
他之后没脱困吗?但杀了四个人.....是要受罚的呀.....
陈匪照心思极乱,面色发白,听到有人在叫她,茫然就说,“我做错了吗?”
春渡皱眉,“您还好吗?我们是误中阿芙蓉,才会出现幻觉。您是看到什么了吗?”
“我看到.....”许多许多的杜鹃花。
“子规是杜鹃的别名啊.....”
于是眉间生出脆弱。
“子规是谁?”春渡问。
没有回应。
他有些着急,隔着衣袖握住陈匪照,正要再追问,这时,有一人拽住他——
“吓死我了,我们中迷药了?什么时候啊,我刚看到自己御剑飞行,凌空于悬崖上,当时可快活自在,现在想起来.....吓死个人!”
这不识相的人除了洛玉秋还能有谁?只见他伸出手腕——
“快给我把把脉,看有没有哪里不对劲,我那病才刚治好,可不能.....”
没说完,瞥见裴昭在身后,止了话音。
奕姐走过来将他揪开,“先回去吧,很晚了。那药房伙计走了,不过他所知道的,我都探出来了。”
“你没中阿芙蓉吗?”春渡问。
“废话。”
“回去吧,”陈匪照垂下眼,道,“关于青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