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抿了抿唇,神情恢复冷静:“没什么。”
她不信穆月成会临时起意,不仅替乞儿遮掩,还为他搭建小小的祭坛。
小乞儿身上,一定有他图谋的东西。
会是什么呢?
这两块髌骨,真的只是为了替小乞儿换命吗?
沈沉碧看向竹一:“道长可看仔细了,这千真万确是换命的祭坛吗?将柱儿的命途,换给小乞丐?”
竹一颔首:“贫道踏遍三界,还算有些见识,这的确是更换命格的术法,但已失传多年了。”
“那换命成功了吗?”
“气机已被贫道掐断,大抵没有成功。”
“大抵?”沈沉碧蹙眉,“有便是有,没有便是没有,什么叫大抵没有?”
竹一悠悠地叹口气:“这法门失传多年,再现世怕是有少许改动,先前观其布局的确是用来换命的,但香烛熄灭后,血还在淌。”
沈沉碧一愣。
血不是早已干涸凝固成一块块污迹么,哪里还在淌?
她扭头望过去,屏息间,竟见石块正缓慢地渗出血来,一滴,又一滴,砸在地上,溅起小小的花。
“这是……”
踯躅也凑过来瞧,疑惑道:“哪里有血?没有啊,你这牛鼻子别胡言乱语!”
沈沉碧心头一跳,再去看其余众人,果然见他们亦是一脸迷茫。
竹一也不争辩,垂眸念了句“无量天罡”,竟一甩拂尘走了。
他一走,众人再也待不住了,金武摸着胳膊上的鸡皮疙瘩道:“郡主,咱也回罢,这夜里怪渗人的。”
最后看了眼“祭坛”,沈沉碧被踯躅扶着往回走,刚到巷口的马车旁,寂静的人群里忽然响起一道犹疑的嗓音。
“下官忽然想起,年关时有一桩案子,也是这样……这样可怖。”
说话的是随行京兆府尹的主簿,见众人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他吞了吞唾沫,道:“就是,祭坛,血,碎骨……什么的。”
“别胡说,郡主在呢!”金武呵斥。
“那案子是我亲手记下的,我没胡说半个字!”主簿急了,连谦称都忘了,巴巴地看着府尹,“大人,您还记得罢,年关时那个渡口。”
京兆府尹变了脸色。
沈沉碧沉声问道:“什么案子?”
府尹别过脸,推了推主簿,示意他来说。
主簿顿了好一会儿才心有余悸地开口:“就是临安渡的一个老艄公,夜里杀了她孙女,尸体丢在三里外的冰面上,至今没寻到人。衙役们沿着河岸找了好久,才找齐那姑娘丢的脏器,最后一双手摆在破船前,燃着香烛,怎么泼水都不灭。”
“对,对!那个祭坛是后来才出现的,一下子就出现了!”主簿惊恐道:“衙役们一直守着破船,没见有人靠近,等全了那姑娘的尸首,一抬眼就见着了。”
沈沉碧拧眉:“那最后,这个案子是怎么结的?”
府尹干巴巴地开口:“成了悬案,至今没结。那一家只有艄公和他孙女,人都死干净了,没苦主,查不出来,便就作罢了。”
“卷宗可还在?”
“在的在的!”主簿忙不迭道。
沈沉碧道:“今夜将卷宗送来王府,我要看。”
府尹面上浮现一丝犹疑,小声提醒道:“郡主,这是三个月前的案子了,卷宗封了起来,不、不方便……”
“什么不方便?”踯躅冷笑,“郡主要看卷宗,由得你们不方便?要不要姑奶奶替你们方便方便?”
府尹赶紧陪笑:“使不得使不得。”
早听说宝德郡主身边有个爱穿粉衣的小女使最是泼辣,让郡主不顺意的人最后都会被她捆起来揍,什么朝廷命官,在她眼里连根葱都算不上。
让她帮着“方便方便”,怕是好几日都要下不来床!
沈沉碧虚拦了踯躅一把:“本郡主越位调用京兆府的卷宗的确于理不合,但本郡主就是要看,你们京兆府不用心查案,致使一桩命案成了悬案,本郡主有心要查,你们也要拦着?”
“查、查?”府尹怔愣,试探着问道,“郡主要查此案?”
“这便不劳府尹大人挂心了,卷宗出了京兆府,出了任何事,本郡主担着,你们今夜只管送来,如若不然……”沈沉碧呵笑,“参你们一本无才无能、偷奸耍滑,如何?”
“郡郡郡郡主,”府尹苦了脸,赶忙道,“臣今夜定将该案卷宗送到府上,臣亲自送、亲自送!”
躬着身目送沈沉碧的马车走远,他气哼哼地抬脚作势要踹主簿:“叫你多嘴!这下好了,再有几日就过了三司审查的期限,郡主这会子翻起来,整个京兆府上下都要忙活,这案子给你查,你敢查?”
“不敢,”主簿委屈巴巴地摸脑袋,小声辩驳,“可这期限还没过啊,郡主要了卷宗,便是要亲自查了,介时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