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门后山,雪宫。
矗立在冰天雪地之中的的宫殿,入目满是霜白,像是由冰刻成,神秘古朴。
宫子羽和云为衫身处雪宫的石室里,一口锅被架在火上,咕嘟咕嘟冒着热气,里面熬煮着驱寒的药粥。
云为衫仔细瞧着宫子羽每日必喝的茶,除了色泽与别的茶稍许不同,呈现一种蜜糖之色,细闻带了些药香,倒也没有其他特别之处。
“羽公子喝的是什么茶,我怎么从未见过?”是她眼拙,没见过这种名贵茶叶?
宫子羽正凝神思考着体寒畏冷的他要如何通过寒冰莲池的考验,顺利通过三域试炼的第一关。
闻言他回过神轻笑了下,拿起茶壶给她也倒了一杯:“这是我妹妹特意为我制的茶叶,里面加了些附子,干姜一类的草药,有暖身散寒之效。”
宫子羽把茶杯递给云为衫:“阿云要尝尝吗?不过你不怕冷,喝了怕是起不了什么作用。”
云为衫接下,抿了一口,惊讶道:“甜的?”
“嗯,她担心我怕苦不喝,加了一味味道甘甜的桂枝,所以不像普通茶叶那般清苦。”
宫子羽说起自己的妹妹,眼角眉梢都是温暖的笑意,想来他们感情很好。
“公子的妹妹还真是心思细腻。可是,为何从没有听说过羽宫还有一位小姐呢?”
宫子羽语气中带了些懊恼:“最近发生太多事了,我们都没什么机会相处,我还没来得及与你说说我身边的人呢。”
云为衫善解人意安抚着他:“无碍,羽公子不必自责,我能理解。”
“她没有居住在羽宫,准确来说也并非宫门之人。她姓萧名聆音,是宫门故交之女,因幼时家遭变故,便寄住在宫门。我们几个也算从小一起长大,我又年长她几岁,故而把她当妹妹对待。”
姓萧?云为衫脑海里浮现了一个娉婷的背影,那个侍女唤她萧姑娘,想来就是她了。
如此看来,此人并不简单,如侍女所说,她与宫门的几位主子关系都极好。是她大意了,竟忽略了她。
“她性子安静,平日不喜出门走动。阿云应该还未见过她。不过,她是个很好的人,你们见了面肯定也会合得来。”
云为衫想要从他嘴里套出更多关于萧姑娘的消息,说:“原来如此,羽公子和萧姑娘关系真好,令人羡慕。”
宫子羽对她表明心意:“以后你也是我的家人,我也会对你这么好。”
云为衫玉色的面颊上染上红晕,低头不语。
不过,想到音音,宫子羽紧绷的心情放松了一些,也愿意跟阿云说说他的过往。
“在羽宫的那夜,我和你说过,我小时候身体不好,还爱哭,所以融入不了宫尚角,宫远徵他们。小时候的玩伴,只有宫紫商,后来金繁来到我身边,才好了一些。”
“不过金繁就是块木头,无趣极了。”整日板着个脸,好像别人欠他钱一样。
在他孤独的幼年时光中,有不少温暖是聆音带给他的。
他永远记得,七岁那年,他拿着一块糕点,讨好地递给比他小几岁的弟弟宫远徵。想要以此作为交换,看看他的小蝴蝶,与他拉近关系。
而当时宫远徵只傲气地说了声“不要”。
“为什么不要?我娘说,兄弟之间就是要给对方最好的东西啊,我们不是兄弟吗?”
宫远徵用力推开他,跑走了。
“我才不和小野种做兄弟!”
宫子羽的眼睛瞬间被泪水蒙住了,他伤心地反驳:“我不是小野种,我哥说我不是!”
宫远徵已经跑远了,他只能生气地把手里的糕点往他背上扔去,也不敢上前找他理论,而是坐在廊檐下蒙头哭了起来。
他哭了好久,直到一只温暖柔软的小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宫子羽抬起头,看到了生得像个白面团子一样的女孩。
宫子羽见过她,哥哥和他说过,宫尚角从外面带回来一个小女孩,她的爹娘都已经去世了,所以以后会住在宫门。哥哥还叮嘱他,妹妹很可怜,要他多带她一起玩。
他偷偷观察过她,她好像很胆小,又不爱笑,也不说话,每天一个人坐着,从不和别人玩。所以他也不敢去打扰她。
小聆音生疏地用袖子给他擦眼泪,“别哭了,你看,这是我爹爹送我的陶土娃娃。”
宫子羽眼泪还挂在脸上,看向她手里拿着的一对咧开嘴笑,像喜庆的福娃一样的陶土娃娃,一男一女,煞是好看。
她把那个男孩递给他:“我把这个送给你,你看他笑得多开心,我每次想哭的时候就看看他们,也就没那么难过了。”
宫子羽犹豫地伸出手接下,“谢谢。”
“我听到那个人说的话了。”
听到这里,宫子羽刚转晴的心情又低落下去,整个人看着蔫巴巴的。他就知道,宫门里的人都听信流言,说他是小野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