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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妹妹肯定也要不喜欢他了。
谁知,下一瞬,宫子羽听到她说:“你不要听他的话,我娘说过,良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他太没有礼貌了。”
“以后,你再听到这样的话,就把耳朵捂起来,那样就听不到了。”
小姑娘捂住自己的耳朵,做出动作给他看,笑得露出了小梨涡。
宫子羽破涕为笑,也学她的样子,捂住耳朵,大声说:“好!我听你的,捂住耳朵,不听他们的话!”
那条孤独的长廊上,从此多了两个手拉着手,蹦蹦跳跳一起玩耍的孩子。
宫子羽就这样多了一个好朋友,也多了一个妹妹。
想到这里,宫子羽也忍不住笑了起来,看着神情呆愣的云为衫,说:“怎么不说话?是不是觉得我们很幼稚?”
那两个天真的孩子,自以为捂住了耳朵,就能挡住流言蜚语,确实幼稚得好笑。
“没有,我只是,有些感动。”云为衫摇摇头,她并不这样认为。
她本以为宫子羽能长成这般温暖善良的性格,幼年定是过得顺风顺水,没想到也有这么多心酸与苦楚。
而宫子羽的故事,也让她想起了自己的妹妹,云雀。
曾经,两个并没有血缘关系的女孩,也是一起并肩作战,白天在无锋的训练营里厮杀,晚上挤在狭小的床上谈天说地,畅想未来。
每当她做噩梦睡不着的时候,妹妹就会唱歌给她听。那时的她们,何尝不是天真地以为,温柔的歌声可以抵挡住岁月对她们的残忍。
可终究,命运弄人,她们天人永隔。从此,自己这片飘零的花瓣,再也没有可以安心降落的土地。
——
几日后。
聆音看着抱着剑,坐着独自生闷气的宫远徵。忍不住叹气,得了,自己的劝告,又被当成了耳旁风。
今天议事厅里发生的事,已经在宫门传开了。雾姬夫人证实了宫子羽确是老执刃和兰夫人的亲生孩子,长老们也为宫子羽正了名。
于是在宫门里流传了二十年,让宫子羽委屈了二十年的谣言,终于在这一刻消散无痕。
聆音心里是为他高兴的,因为她深知流言蜚语对宫子羽的伤害有多深。
但是现在她大气也不敢出,更不敢提起宫子羽的名字,生怕不小心点燃了宫远徵这个行走的“炮仗”,殃及池鱼。
宫远徵捏紧拳头,不甘心地说:“可恶,又让宫子羽逃过一劫!这个老妖婆,还真被她算计到了!”
宫远徵气不过,一拳砸在桌面上。桌上摆放的茶杯颤了几下,摇摇欲坠,聆音赶紧用手扶住了。
这可是宫远徵最喜爱的茶具,要是真碎了,等到怒气过后又要心疼不已了。
她可真是操碎了心。
“你为什么就是这么讨厌宫子羽呢?”
“我就是气不过他什么都有却不知道珍惜——”
老执刃对他寄予厚望,他却跟自己的父亲对着干,整日不务正业,眠花宿柳;明明是个处处不如哥哥的废物,几位长老却还是偏爱他,让他当执刃;现在,连原本选择了自由的雾姬夫人也为了他反水,反将他们一军!
还有聆音,小时候也更关心他!宫子羽到底凭什么?!
聆音也明白宫远徵说的是哪件事了,她摸了摸鼻子,底气有些不足,“谁让你小时候那么盛气凌人,还口出恶言中伤别人,我当然会对你有意见。但是后来我也向你道歉了,你自己也说以后不再提这件事了……”
男人翻起旧账来,也这么可怕吗?
因为后来她知道了宫远徵的遭遇,也就回过味来,明白他为什么针对宫子羽。
与其说是嫉妒,不满,不如说是羡慕。羡慕他有父母兄长和姐姐的疼爱,有朋友关心,连长老也偏心他。
而宫远徵,在七岁之前,一直都是一个人。
没有人教导他,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没有人和他说话,只能和虫子一起玩。
宫远徵怒视聆音,却在看见她满目的心疼后,心脏好像流淌过一条甘甜清凉的泉水,心里翻腾的怒火也渐渐平息下来。
是啊,他也有人心疼了。
就算哥为了朗弟弟凶了他,他还有聆音,愿意永远纵容他的聆音。
他不用再羡慕宫子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