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山似从薄雾中逐渐苏醒,与青罗带般的澜陵江水辉映成千里不绝的水墨画卷。
头戴斗笠撑着竹筏的阿伯唱响山歌,竹篙破开江面,溅起的水花波光粼粼,远处翠峰如簇,万物生辉。
孟翎手持一柄绘着翠竹的油纸伞立在竹筏前头,伞柄缀着块青玉,玉下是长长的丝络,在江面微风的吹拂下,同她腰上缠着的青竹刺绣飘带纠缠着缭缭绕绕。清澈的江水中倒影出如黛远山和她的清妙身影,一起入了这千里江山图卷。
远山微雨近水无澜,如梦又似幻。
陆晏铭坐在中间,笑看她胆大的俯身撩水,阳光透过婆娑的枝叶,洒在竹筏上,撑篙的老伯带着他们漫无目的地荡漾在碧波之间,任由微风轻抚,感受着大自然的熠熠生辉。
远处的渔民们坐在竹筏上,手持渔网,在江水中捕捉。游人嬉戏笑闹,让人迷失在这诗画般的山林生活中。
“当心些…”陆晏铭忍不住提醒她。
孟翎撑着伞,回头看他,伞下的她笑靥如花。
“陆晏铭!我鞋子湿了…”她轻皱鼻头,娇气得很。
孟翎索性脱掉鞋,坐在排头,将一双□□着的白嫩的小脚浸入江水之中,膝下长裙索性湿了个彻底。
“绿水丰涟漪,青山多锦绣,舟行碧波上,人在画中游。”陆晏铭摇着先前那把书了“今日无事”的扇子,倒真像个多情的浪荡公子哥。
孟翎笑他:“你倒是游一个啊,坐在那里有什么意思!”
说罢,掬起一捧清水向他泼去,因隔了些距离,只浅浅的洒在他的脚边,似还嫌不够一般,孟翎直接以手翻起阵阵水花向他挥去,在她的嬉笑声中,终于溅湿了陆晏铭的肩头和额发。
她在闹而他在笑,阿伯的山歌唱响江畔,鸬鹚扑动翅膀,激起圈圈粼粼的波纹。
一个浪头过来,竹筏轻微的摇晃,排头在水中起起伏伏,陆晏铭眼疾手快的抓牢孟翎的胳膊,将她圈入怀中。
他总是这样让她有十足的安全感,孟翎一手环住他的脖颈,手指轻剐着他耳后的头发。
“我要掉下去该怎么办?”她眼里涟着光,手里还撑着那把油纸伞。
“拉你上来。”陆晏铭浅浅笑着,刚才确实有些急迫漫过心尖,吓了他一跳。
“你也被我拖下水呢?你会游泳吗?”孟翎问道。
“带你游到对岸的力气还是有的。”看她似乎不信,陆晏铭假意要拉她一同下水:“口说无凭,试过才知道!”
“啊!不要啊!!”孟翎急得立马窝进陆晏铭的怀里识图阻止他有什么大动作,惹得陆晏铭朗声笑开。
借着油纸伞的遮挡,他抚平孟翎被风吹乱的头发,在她耳边轻柔却放诞的说了句:“青天白日的,我怎能让你在这儿湿了衣裳?”
他肩头微湿,额发滴水的模样,再配上这句话,整个一个大写的风流不羁。
孟翎瞥他一眼,这一眼,有轻易可迷了陆晏铭心智般的万种风情,她推开他一些,离开他的怀抱,陆晏铭本以为她要嗔他几句,哪曾想,还未反应过来,当即被她泼了一身的水道:“哪来的纨绔公子,在这口无遮拦的……”
陆晏铭眯起眼,孟翎心中警铃作响,才想他要使什么坏,准备躲开些,如瀑布般的青丝已然散开,随风飞舞着垂落在她的肩头。
再看罪魁祸首,此时手中正拿着那枚被他抽走的翡翠芙蕖发簪。
他说:“何以结相于?金薄画搔头。既说我是纨绔,今天就收了你的发簪作为定情信物,他日……”
陆晏铭顿住,笑而不语。
孟翎真是佩服他的脑洞,不去当编剧制片人可惜了了!
“你还我!”她娇嗔一句。
“那可不行,有道是,正妻之物,结发相随。我拿到就是我的了…”陆晏铭单膝伏地,笑得笃定。
那句“正妻”,羞恼的孟翎作势就要去锤他。
撑篙的老伯看这对年轻男女笑闹看得津津有味,不禁感慨道:“澜陵江好啊!泰川好啊!”
孟翎纳闷老伯怎么突然冒出这一句,便问老伯何来如此的感慨。
老伯一扶斗笠,双手撑在篙头上说:“小姑娘,你不是当地人,不知道啊!”
“几年前这里还是一大片荒地,杂草丛生。过去很少有人往村里来的,做梦都想不到会有人在这里建度假区的嘞!
后来,泰川集团过来造的旅游建设和度假区项目,一开园啊!一批又一批的游客被吸引来旅游,越来越多在外的打工的村民都回村啦!景区的招商就没有发过愁,都是客商主动打电话来咨询投资嘞!”
“喔……泰川一澜啊!”孟翎看了一眼边上这位泰川的掌权人,此时正一脸的平静,眼里无波无澜,手里还拿着她的那只发簪把玩着簪头上的帝王绿翡翠雕成的荷花,仿佛说的根本不是他。
陆晏铭见孟翎在看他,才浅浅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