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夕迟懒洋洋的靠在操场的铁制看台架上,阳光洒在身上,驱散了冬日的寒冷。冬天打球不是什么好想法,区夕迟微微的笑着。突然远远看到操场上跑来一个人,是王雅芝,有点跌跌撞撞,时不时的还回头看着什么。区夕迟跳下架子冲过去一把扶住了她,问:“怎么了?”
王雅芝只穿了一件毛衣,没有穿外套,脸色煞白,在寒风里不停地哆嗦着,不知道是不是冻的,“宝玲姐,流了好多血,在床上。我进去没注意,准备洗漱去拿盆才看到地上全是血。”王雅芝的声音在颤抖。区夕迟心里一惊,拽着王雅芝跑向宿舍。一开门看到屋里的情况也愣了,宝玲姐胳膊耷拉在床边,手腕还在不住的滴着血。他也有些手足无措,宝玲姐不是他们同学,是该告诉自己的班主任还是别的什么人?他的大脑也突然间一片空白。呆了那么几秒后,区夕迟冲了上去,撕了条床单系住了宝玲姐的手腕,猛的背了起来,宝玲姐软软的耷在区夕迟身上。区夕迟闷声闷气的吼了一声:“把她胳膊放我脖子上,伤了的那支。你现在去找敬老师,我去校医室。”说完踢开门跑了出去,宝玲的长发凌乱的在风中飘着,有几缕飘到了区夕迟的眼前,无助、乏力。微弱的呼吸隐约的哈在区夕迟的脖子上,迅速的被冷风吹散了。校医室的门锁着,区夕迟顿了一下,往学校外边跑去。
校门口的诊所里,医生刚刚做完简单的处理,敬老师和几个老师冲了进来,区夕迟木然的蹲坐在一边的地上。一个男老师问着医生:“怎么回事,情况怎么样?”医生自己也拿捏不准:“应该是自杀,伤口不太深,不过也不好说,我已经给人民医院打电话了,救护车马上就到。”敬老师过去扶起了区夕迟,让他坐在凳子上,轻轻地抚着他的背。
王雅芝她们住的宿舍门口来了好多警察,学校的领导和老师也来了不少,围观的学生更多,议论纷纷。但大概的内容都是一样的,为情所困,割腕自杀。围观的老师唏嘘着,围观的学生却是各种表情,这个年龄的孩子们都还不知道敬畏生命。
敬老师带着王雅芝先回了自己的家,先安顿下来再说。
第二天下午还在上课,警察来把王雅芝叫走了,过了两个小时,警察来叫区夕迟,问了一些是怎么发现的,怎么处理的等等,就让他走了。刚出了派出所,就看到一对中年夫妇带着王雅芝出来了,王雅芝神情很憔悴,眼光涣散。区夕迟看着点了点头离开了。
王雅芝搬到了学校外的一个工厂宿舍,和赵天宝住的地方挨着不远。这是一个国营的工厂,空置了很多的办公室和宿舍,家长们为了孩子有好一点的环境,从厂里租来。厂里也乐得一笔外快。学校不是全寄宿的,也就不干涉。
几天后,敬老师带着几个中年人把王雅芝叫了出去,过了一会又把区夕迟也喊了出去。一个中年妇女看到区夕迟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区夕迟还没反应过来,敬老师一把把中年妇女扶了起来。“这是宝玲的妈妈,宝玲这次能抢救过来也亏了你,他们一定要谢谢你。”敬老师说着。区夕迟突然感觉想要呕吐,他已经自动了屏蔽了那一天的所有事情,猛的被提起,那所有的一切一下子冲回了记忆,血腥味,浓浓的血腥味。区夕迟死死地咬着牙,强忍着不让自己吐,不停的慢慢的摇着头。宝玲的家人说了什么他没有听得很明白,只知道说了很多谢谢,说了些再生父母之类的话。等到敬老师陪着他们离开,区夕迟跑到一棵树下开始不停地呕吐,眼泪也不停地淌了下来。
王雅芝的母亲陪了她几天便回去了。晚上区夕迟把王雅芝送了回来,新宿舍很温暖,暖气和火炉完全不是同一个感觉。刚准备离开,王雅芝一把从后面扑了上来,紧紧地抱着,让区夕迟有些窒息。区夕迟轻轻地把门关上,转过身低头看着这个柔弱的女孩。王雅芝把头埋在区夕迟的胸口,低低的抽泣:“我好害怕,晚上总在做噩梦。”区夕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知道王雅芝想要什么,但这是一个承诺,至少现在的他觉得这是个承诺,他很犹豫,不知道如何面对。
区夕迟把王雅芝搀扶到床上做好,自己搬了把椅子静静地坐在对面。良久,区夕迟打破了沉默:“我哄你睡着吧,等你睡了我再走。”王雅芝直直的看着他摇了摇头。
“那我这几天天天来哄你睡着,直到你不做噩梦。”
王雅芝还是摇头。
区夕迟没有再说,他不知道还可以怎么说。
“你知道我想怎么样的,难道要我说么?”王雅芝有些怨恨的瞪着他。
区夕迟等了很久才说:“你知道的,我每周都会收到信,是个女孩,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她不是我表妹。”
没等区夕迟说完,王雅芝便打断了他:“我知道,我不是想让你说这些,我想要什么你知道,难道还要我说出来么?”
区夕迟要崩溃了,他站起来想离开,但是看着王雅芝快要喷火的眼神,像是绝望,像是愤怒,也像是乞求。他无奈的坐了回来,点了支烟想了想:“今晚我不走了。”
王雅芝狠狠的看着他,咬着牙说:“不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