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回自己的住处,区夕迟看到窗户上有两个影子,他抬头往燕子强住的地方看了一眼,黑着灯,应该还没有回来。他把衣服上的帽子从头上扯下来,弯腰在路边的花池里捡了一截木棍,悄悄地靠在门上,把眼睛取下来放进了兜里。里面一直没有声音,他就静静地等着,春节刚过,天还是很冷,他的手和耳朵都有点麻木了,他把木棍交到左手,把右手伸进怀里。屋里终于传来了声音。是两个女生在交谈,声音比较平和,没有争吵。区夕迟往后退了几步,把木棍扔掉,戴好眼镜,大步的走向门口。推门进来,看到王雅芝已经迎到了门口,帮他脱外套,他的眼睛上起了一层雾,屋里面一时什么也看不清。王雅芝一边挂衣服一边说:“马敏过来了,我们在聊天。”区夕迟装着很惊讶:“哦,不好意思,我眼镜有雾,看不见啊。”说完快速地把眼镜取下来,“这么晚了,怎么还想着来这边啊?要不要再开瓶酒,喝点?”马敏没有理会他的玩笑,从火炉上拿起酒瓶晃了晃。区夕迟知道出麻烦了。
王雅芝有点怪异的拘谨,想说什么又很扭捏,脸都有些微微的红了。区夕迟坐到床上,一句话也不说,静静的等待着。马敏拿着酒瓶喝了一口,瞪着王雅芝。王雅芝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靠近了床边。马敏冷笑着:“瞧你那熊样,有什么啊,还不好意思说,好像你俩有多纯洁,我就不相信你俩光着屁股在被窝里是玩过家家。”王雅芝骂道:“你说你的事,少说我们。”还没说完,脸已经红得像猴子屁股了。
马敏又喝了一口:“我怀孕了,燕子强的。”区夕迟紧张的心一下子放松了。把坐在床边一点点的屁股往里挪了挪,踏实的坐在那里。问道:“多久了?你怎么知道的,你想怎么样?”马敏说:“快三个月了,我去医院查了,反正就是确定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办,我以为今天燕子强会回来的,就过来问问他。结果人没在就到你们这边坐坐。这种事能怎么办,打掉呗,难道还生下来?全是些废话。”一阵机关炮把区夕迟呛得一句也说不上来。也许是觉得气氛有点尴尬,就又说:“我就是来找他,让他跟我去医院打掉,我不能自己去吧。我也没那么多钱。我也奇怪,你俩怎么就没事呢?小雅,你是不是已经打过了,你俩在一起可比我俩早。”王雅芝一听就急了:“你说什么呢,哎呀,气死了。”说完跑到写字台背对着他们不说话了。区夕迟也给气乐了:“我俩就是光着屁股玩过家家呢!”说完三人全笑了。马敏刚喝的一口酒对着火炉喷了出去,酒精迅速的燃起一团蓝光。王雅芝跑到床边一把把区夕迟推倒到床上,又害羞的跺着脚,也不知道该往哪里去了。
马敏也喝多了,区夕迟准备送她回去,王雅芝说:“她跟家人说了今天不回去了。”区夕迟只好作罢。王雅芝把马敏安排睡下,一会,马敏发出了轻微的呼吸声。王雅芝走过去看了看,确认她睡着了。才问:“小迟,其实我也在想,为什么我没有怀孕,其实我们第一次我就很害怕,会想到宝玲姐。”区夕迟走过去把她揽在怀里:“不要去想了,这不是没事么?”王雅芝等了一会才说:“我想给你怀个孩子,这样你就不会走,就没有人能抢走你了。”区夕迟觉得有点晕,也许是酒劲上来了,他把女孩搂得更紧了。女孩的呼吸开始急促,两人相拥着,挪到开关,把灯熄了。一阵天翻地覆之后屋里渐渐的安静下来,只剩下了喘息声。忽然,床上传来一个声音:“你俩玩过家家的动静真大,这真是小别胜新婚啊,都急的不知道避人了。”王雅芝“呀”的大叫一声,也顾不得整理衣服,拿起被子就往马敏身上捂。马敏笑着跳下床:“别打了,我真睡着了,你们动静太大,把我吵醒了,我真不是故意偷听的。再说了,小雅你每次都那么大动静,我们都在外面听了好几回了。”说完就蹲在地上笑个不停。王雅芝上去不停地推着打着。区夕迟过去拉开:“咱们不也听了他们好几回了么。”话还没说完,就被王雅芝狠狠的踩了一脚。
开学前一天,学校里更加热闹了。同学们都穿着过年的新衣,拿着新买的礼物互相展示着。操场上成双成对的人也多了,大家都在迫不及待的想把最好的东西分享给自己的朋友,或者是自己的恋人。燕子强还没来,马敏和王雅芝在宿舍里聊着天,从家里带来的吃的顺便拿出来都是一顿丰盛的午餐。区夕迟没什么胃口,想着好久没吃校门口的麻花炒碗秃了,就自己一个人往校门口晃去。碗秃是山西的一道名小吃,面食的一种,由荞面蒸制而成,可以凉拌,配上特色油辣椒和陈醋,想想都让人留口水。学校门口以炒碗秃为主,绿豆芽用猪油炒香,放上切好的碗秃,再掰碎麻花放进去。麻花经过炒制,口感变得有韧性,加上碗秃的的香味,吃起来很有牛肉干的感觉。区夕迟背对着火炉,面对马路坐下,路边摊是一个帆布搭起来的棚子,正面敞开着。吃了几口就看见小皮几个人骑着自行车往这边来了。区夕迟左右看了看,低头继续吃。“吱”的一声刹车后,小皮把车支在了面摊外面,夸张的笑着进来了:“迟哥怎么吃这个呀,刚过完年不至于呀。要不兄弟我给迟哥买点小菜?”
区夕迟没有听出什么阴阳怪气,抬头看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