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它了,郑宅。
郑宅门口站着几个人,一个管家模样的人正焦急地走来走去,不时四处张望,嘴里念叨着:“怎么还不来呢?”
看样子是在等那位段先生。
林羡渔拉着萧烬站在围观的人堆里,听周围人道:邪祟多在夜间出没。此时已至傍晚,段先生还不来,郑家人怕是要倒霉了。
林羡渔好奇道:“非要等那位段先生吗?若是他有事耽搁了呢?这镇上没有别的高人了?”
旁边两位妇人瞅她一眼,见是生面孔,才道:“段先生一向来得及时。而且你有所不知,除了段先生,不敢请别人的。”
“这是为何?”
先前那小二也说,镇上的人只会请段先生。
那妇人小声道:“段先生本事大,脾气也大。他要是知道你请了旁人,就不会来了,到时候事情摆不平,受苦的还是自个儿。”
林羡渔奇道:“不告诉他不就好了?”
“啧。”那妇人一撇嘴:“段先生神通广大,哪里瞒得住他?”
她声音更小了些,生怕叫那位段先生听见了一般,捂着嘴道:“之前有家人招上了山精,正巧有个表亲在昆仑山上打杂,就托人请了个昆仑派的仙师来。谁知道鬼没抓成,人倒搭了进去。这家人这才知道大事不妙,转头去求段先生。”
她四处看了看,做贼般道:“可段先生说,他掐指算过了,他们心不诚,他不出手,出二十金三十金都不行。后来那家人都死光啦,嗐,要是早些去请段先生,哪里会一个都活不了呢?”
林羡渔挑了挑眉。
照这么说,段先生来头不小,连昆仑的人都摆不平的邪祟,他却手到擒来。
气性也不小。
萧烬忽道:“你们是怎么认识段先生的?”
那妇人看了他一眼,丰腴的脸颊蓦然飞上几缕红晕,认真回想了一下:“最开始是他自己来的,那是我们这头一回闹猫妖,他便来过一次。后来又闹饿鬼,他又来了一回。他说我们这地方风水不好,往后这种事情还多,他怕不能及时赶来,便在那边放了架鼓,让我们若是遇邪就去敲鼓,他收到信儿就来。”
林羡渔立即追问:“闹猫妖?什么时候闹的?”
那妇人努力回想道:“什么时候……那谁还记得,好多年了都,得有十来年了吧。”
林羡渔看了一眼萧烬,恰逢他也正看了过来,在彼此眼中看到了然:十年的话,倒是正跟孔惜月失踪的时间对得上。
还待继续追问,人群中忽然一阵骚动,有人大声道:“段先生!段先生来了!”
与此同时,萧烬微一皱眉,林羡渔立刻问:“怎么了?”
萧烬道:“魂珠在发烫。”
有戏!
但除了发烫之外,没有其他反应,那抹元神依旧在乱窜,指不出方向。
二人遂朝人潮涌动处看去。
人流簇拥着一人走了过来,郑宅管家早就迎了上去,满面堆笑道:“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把您盼来了,段先生,您一来,咱们郑家就有救了。”
人实在太多,林羡渔挤在外圈,踮起脚尖左顾右盼才勉强从人缝里看清那位段先生的模样。来人约莫四十来岁,身量不算高,留着一把山羊胡,梳着一个混元髻,倒是个标准的道家装扮。但他身上的道袍没有任何纹饰,辨不出出身。
这是这副样子骗骗这些百姓也便罢了,林羡渔常年混在修真高手堆里,一眼便看出这人眼神不净,充斥了太多欲望。即便真是修道人士,也定是个邪修。
看这模样,林羡渔怎么也不相信他能是个所向无敌的高手。
她玩性起,脚下碾了两下碎石,偏头看向萧烬:“试试?”
萧烬还未答话,她轻轻将脚下的石子猛地一踢,石子如暗器般“嗖”地飞了出去。
段先生正边走边接受管家的赞美,冷不防被这石子击中膝盖,登时“啊”的惨叫一声,痛得龇牙咧嘴,险些当场跪了下去。
管家连忙搀住他,一叠声问:“怎么了,段先生?”
段先生自然不好回答,左右又看不见什么人可疑,只得强撑着道:“没什么,想是近来修炼过于勤奋,体内真气过旺,险些冲破丹田。”
自然又迎来新一波的赞颂,他带着得色抚了抚山羊胡,一瘸一拐地走到门前停留了一下,高深莫测道:“唔,还在。”
管家大惊失色:“什、什么?”
段先生瞥他一眼:“我说那妖物还在府上。”
管家强撑着两只打颤的腿恭维道:“不愧、不愧是段先生,一眼便看出来了!快快里面请!老爷,段先生来了!”
他高声吆喝了两句,里面立刻迎出数人,抬皇帝一般将那段先生迎了进去,朱红的大门应声关上。
围观的人渐渐散了,林羡渔问萧烬:“怎么说?”
萧烬道:“没有易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