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沐浴露，怎么和大地香水气味这么像？
楚瑶突然想到了父亲。
楚平55岁生日的时候，她送的生日礼物就是这款香水。当时她还兴致勃勃地跟父亲科普这款香水的用料，最适合沉稳内敛的成功男士。
闻时晏躺下了。均匀的呼吸声让大脑缺氧的楚瑶昏昏欲睡。
她不敢冒险。再等等吧，万一他睡眠浅呢。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楚瑶摸出手机，已经凌晨一点了。
正要推门，手机突然一阵震动，闻祈安打电话来了。
她慌忙挂断电话，直接关机。
外面没有任何声音，看来闻时晏真的睡着了。
楚瑶轻巧推开柜门，深吸一口气。充盈的冷气进入肺里，游走、流淌，那股憋闷终于缓解了。
楚瑶没动。静静站着，看着躺在床上的闻时晏。
夜色深沉，她只能看到他平躺在被子里，双手自然放在腹部，浓密鸦黑的睫毛在眼睑投下一片阴影。
冷白的皮肤在夜色中依然显眼。
楚瑶轻轻挪了一步。他没有反应。
楚瑶长舒一口气，忍着腿麻快步往门口走去。
她的手刚握住门把手，温和低沉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
“就这么走了？”
楚瑶犹如触电，吓得背转身紧紧靠在门上。
闻时晏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坐起来了。
他曲起一条腿，右手随意搭在膝盖上，在黑暗中静静看着楚瑶。
像一动不动、伺机而动的狼。
楚瑶浑身僵硬，脚麻还没完全缓解，只能靠着门支撑自己不倒下。
“你说，如果祈安看到他心爱的女朋友深更半夜跑到她老板的办公室来，会怎么想他可爱的女朋友？”
赤裸裸的威胁。
如果闻祈安知道会怎么样？
她会身败名裂，彻底失去接近闻时晏的机会。
不过……
“你说，如果祈安看到他敬爱的叔叔深更半夜和他的女朋友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会怎么想他优秀的叔叔？”
闻时晏微微一愣，马上笑了。他的笑还是那么温润，充满了礼貌和友好，就像在面对客户。
“祈安知道我是什么人，但是他不知道你是什么人。”
楚瑶握紧拳头，强迫自己站直。
“这不重要，你们都是男人。除非……”
“闭嘴！”
闻时晏突然疾言厉色。
楚瑶吓了一跳。
她以为像闻时晏这样的商场老狐狸不会那么轻易表露情绪。她敏锐地从他的声音里感受到了克制的怒意和杀意。
闻祈安说，他叔叔年轻的时候恣意乖张、杀伐决断，令人闻风丧胆，丧妻之后才性情大变，变得温润儒雅，行事温和。
楚瑶却感觉这个浑身散发寒意的人才是真正的闻时晏。而那个时刻含笑、谦谦如玉的闻时晏，只是他的面具而已。
楚瑶有点怕了。
以闻时晏的实力，让她无声无息地消失也是轻而易举。
他不那么做不过是为了闻祈安而已。
闻祈安就是他的软肋。
死就死吧，豁出去了。
“你去，你去告诉他，我深更半夜潜进你的办公室，大不了我告诉他，我费尽心思进闻天，是因为我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