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府这几日都忙忙碌碌地筹备婚事。
消息一传开,京中都知道原来盛家还有这么一个嫡长女,盛姎。
盛母称病不出,盛绵也整日在房中哭闹,她的婚事,便都由自己人筹备,好在盛太公也拨了些人手过来。
盛姎总是淡淡的提不起精神,一切都由两个贴身女使操劳着。
“小姐,婚服已经做好了,小姐可要试试?”荷盏笑道。
盛姎淡淡的,放下手中的物件,“贺郎那边可有消息?”
荷盏摇了摇头。
“那衙门呢?”
荷盏也摇了摇头。
都已经过去了半个月了,清慕还是没有消息,她的心悬了一半,倘若她真的嫁人了,贺郎回来寻她,她该怎么办?
荷盏知道小姐心中的苦楚,小姐与贺公子相识多年,彼此知晓,如今小姐出嫁,新郎不是贺公子,小姐该有多伤心呀。
“小姐,事已至此,奴婢看得出来,老太爷是真心为了姑娘好,才给姑娘定的这门亲事,虽然那裴公子名声在外,但那毕竟是外人说的话,裴公子自见到姑娘的第一面起,也没有对姑娘不敬,连老太爷都夸他好,兴许,那都是别人胡说的。”
盛姎没有心思去想旁人,她对裴二郎,不过是“顺应天命”罢了。
自古女子的婚事就由不得自己做主,就算没有裴公子,她和贺公子之间亦是情路坎坷。
罢了……不去想了,再过一日,她便要嫁人了,她拉过被子,闭上了眼。
荷盏望着手中的婚服,将它挂在寝室的衣架上。
***
翌日,裴时羡照常翻墙出府,他身手敏捷,一个沉稳落在了裴府院外。
酒楼内,裴时羡和阿贵宋诚三人坐在一张偌大的酒席前。
“二郎,说来也怪,许久不见姝宜县主了,上次不是还说要与你去游湖来着,怎么?县主娘娘又怎么了?”阿贵道。
裴时羡放下筷子,顿了顿。
确实有十几日不曾见过县主了,也不见她差人送信过来。
似乎是从上一次他放了她鸽子的那日起,她就像跟人间蒸发似的。
“我昨日经过王府,看到门口守卫森严,还有王军驻守,看来是祈王又将县主关在府里了。”宋诚吃一块肉道。
裴时羡面色沉稳。
“那可不,祈王是什么人,手握重兵重权在握,朝中没几个人能与他抗衡。”阿贵道。
“不过……”
“要是让县主要是知道了你的婚事……”
裴时羡顿了顿,坐直了身子,“都看着我干嘛?”
阿贵和宋诚似笑非笑,欲言又止。
“本公子又没说过要娶她,无媒无聘,空口无凭,不过是看过几场戏、逛过几次街、喝过几次酒而已。”
“她爹和我爹什么关系?你们不知道?”
裴时羡一声轻嗤。
众所周知,盛国公和祈王在朝中乃是死敌,曾在朝堂上吵得面红耳赤、争得个你死我活。
宋诚和阿贵重重地点了点头。
裴时羡端起茶杯。
不过,他当初确实撩拨了县主,原本是为了气一气他爹。
谁知后来半路杀出个盛家女,还连带了一场旧年的姻亲。
这才有了后面的事情。
三人在酒楼里呆了半日,吃饱喝足了之后,裴时羡撇下二人,“记得买账。”
阿贵怂了,拍了拍伯爵府公子宋诚的肩膀,给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宋诚一脸无辜,望着包厢里一桌吃剩的酒菜,哀叹道,“怎么又是我?”
***
盛府。
盛姎在院子里懒洋洋的晒太阳,忽而,盛绵突然闯了进来。
她一张圆脸消受了不少,脸角还挂着泪痕,气鼓鼓地闯了进来。
荷盏本想拦住,却被推到一旁。
“盛姎,我告诉你,我是永远不会放弃的,别以为你飞上枝头变凤凰了,总有一天,我一定会比你嫁得更好,等着瞧。”
盛姎坐起身来,告诫道,“盛绵,我也告诉你,你要是想做什么蠢事,我劝你最好收手,毁了盛家的清誉对你来说毫无益处,到时候别说嫁入豪门了,就连爹爹都会被罢职。”
盛绵咬牙,“我姑且让你得意一回,我会踩着你的尸骨,往上爬的,你放心。”
盛姎冷着脸懒得说话。
盛绵甩袖走后,荷盏拍了拍手臂上的灰尘,“什么人啊这是,拿别人撒气!”
盛姎扶起荷盏,“盛绵就算再不懂事,也不会轻易拿盛家满门清誉开玩笑,咱们等着瞧吧,看她今后还翻出什么风浪。”
说罢,日头已经西沉了,入暮,盛姎最后一次询问起清慕的下落,荷盏还是惋惜地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