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姎低下了头,她也一早能猜出来,会是这个结果。
“小姐,明天是你出阁的日子,还是早些就寝吧,不然脸色不好,妆就不好看了。”月犀道。
今夜,她有些睡不着,过了今晚,她就要嫁去裴家了,虽说这盛府里的人待她也不好,但终归是从小长大的地方。
她望着月光,静静地看着夜空。
此时,京城护城河外围的王府灯火通明,侍卫严守府邸,巡逻的持刀护卫换了一波又一波,更有王府的军队镇守,将王府保护得跟个铁桶一般。
一间狭小的柴房里,贺清慕透过头顶上方的一扇小窗户,看着明亮的月光。
他被困在这里已经第十五天了。
外面的守卫森严,来送食水的人也根本不听他言,只道,“一切只等县主娘娘醒来才能断定夺。”
他叹气,这有什么好定夺的?他明明是去救人的,却被旁人以为他别有用心。
虽是好吃好喝的供着,但这里的王法实在是令人汗颜。
今日管家来送食水晚了些,他走到门口,被两个侍卫拦下。
“请问县主醒了吗?在下当真是去救县主的,在场岸上的人都可以作证,在下和县主无仇无怨,为何要加害县主?还请管家告知王爷,我实在是被冤枉的。”
管家让人将食盒放在桌上,仿佛听腻了这些话,“你说的这些王爷都知道,可现在县主还没醒,你跟我说这些有什么用?事发当时只有你在县主旁边,那县主好端端的,为何会落水啊?一切只有等县主醒来才能定夺,贺公子,用膳吧。”
清慕无奈,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那请管家禀告王爷,小的愿意等县主醒来还小的一个清白,但还请王爷放小的回家告知亲属,以免他们担心。”
管家欲关上门,摆了摆手,“王爷没说让你回家,只说供你吃穿,一切等县主醒来再定夺,贺公子,您请好吧。”
“王管家……”清慕伸手,可门已经关上了。
清慕望着桌上的膳食,无心吃饭。
他整整消失了十五日,想必姎姎一定心急如焚了吧。
***
王府一处精致的闺房里药香扑鼻,院子里整日整夜地熬盹汤药,御医更是忙更不跌地来行医把脉。
祈王已经将宫中最好的御医都给请了来,全力救助自己唯一的女儿,姝宜县主。
忽而,躺在床上的人儿微微动了动眼睑,身旁的侍女赶忙去禀报王爷。
祈王满眼激动地坐在床边,握着女儿的手,“姝儿,你终于醒了,可把为父担心坏了!”
王姝宜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仿佛沉睡了千年之久,就连眼前的场景,都变得有些恍惚。
“爹……”她孱弱道。
祈王老泪纵横,好在女儿还认得自己。
“姝儿,你可还记得,你是如何落的水?”
王姝宜用力想了想,事发当时,她正在岸边等裴时羡,左等右等也等不到,一不小心,就掉到了河里了,后来,出现了一名青衫公子将她救了上来,再后来,她就不省人事了。
祈王见女儿费精耗神,便不忍女儿回忆,“还是先养养身子再说吧,不急,先喝药。”
王姝宜点了点头,父亲一向不喜欢裴时羡,千万不可把那天的事情告诉完完整整地告诉父亲,不然,父亲一定会将全部的罪责都退到裴时羡的身上。
王姝宜觉得身上没有力气,喝了药,又睡了一觉。
***
今日是七月初八,是个好日子,宜嫁娶。
她的婚事定得有些匆忙,原是裴太公说想早日结亲,以免夜长梦多,估计也是怕自己那一身反骨的孙子做出什么幺蛾子,故而才匆匆定下婚期。
一早盛源和盛太公便到正堂侯着,只等裴家人来接。
盛府里一切有序瑾然地进行着,两个丫头一大早就把盛姎给叫了起来,还有几个热情的媒婆也来给她梳妆。
她虽心里不情愿,但也不得不将自己这一副身子交给丫头和婆子们,更何况这天还没亮呢,众人就开始在她的脸上浓妆艳抹的了。
身上更是里一层、外一层的裹着,最后将繁琐的大红色嫁衣穿在外头。
盛姎站在镜前缓缓抬眼,觉得镜中的新娘子长得不像自己。
俏颜粉黛、红衣华丽、步簪轻摇……这,还是她吗?
“小姐是不是觉得自己美呆了?”月犀捂着唇角嬉笑道。
盛姎愣了愣,今日的她,确实和以往有些不同。
她手持却扇到了正厅,正厅里,裴家的人已经来了。
盛姎拜别亲人后便上了花轿。
同行的人有很多,她低着头,便也没有注意到今日的裴二郎。
只依稀觉得身边的男子身长玉立,一身红衣更是穿得挑不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