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跟着去呢,还是留在京里等叶小姐回来呢?而且圣上这意思究竟是真的欣赏叶小姐的才干呢,还是觉得叶小姐言行不谨要予以惩处呢?
脑海中的想法纷至沓来,安清深深呼吸了两口,方才定下神来,眼睛看着明帝,抗声言道:“陛下,臣弟以为将葆珍派去地方任职有些不妥。”
明帝看着他,语气冷肃:“怎么不妥了?”
天子声音一冷肃,可就有着让人胆颤的威严了,安清不自觉地就害怕起来,可是想着他此时不替叶小姐说话,叶小姐背上被天子严谴出京的恶名,以后的仕途怕是要大受影响了。
他大着胆子,正色道:“葆珍她才兼文武,陛下器重她,让她去地方任职,这本是利国利民的好事,可眼下时机不对,她刚与臣弟有了婚约,就离开了京师,遇到那些不明真相的百姓,不会想着她是去为国出力了,只会认为她是与臣弟不清不楚,受了朝廷的处罚。”
明帝眉头微动,似乎在认真听他讲话,他横了心继续道:“臣弟虽然不懂政事,可臣弟想着百姓们的想法也不能全然不考虑,陛下若果然想要葆珍为国宣力,治理一方,就不应混同褒贬,启人疑窦。”
良久明帝都没说话,他等得甚是忐忑,又过了好一会儿,他听得明帝道:“清儿,朕是凰朝之主,行事要公允,你不愿与楚宙继续过日子,朕不会勉强你,可是这位叶小姐,怎么看都难逃勾搭有妻之夫的嫌疑,朕把她遣出京,小惩大诫,有何不可?”
圣上这意思竟是定要叶小姐出京了不成?安清心头大慌,口不择言地道:“陛下,葆珍她虽然喜欢臣弟,可她根本就没有勾搭我,她行的端做得正,没有丝毫孟浪之举。是臣弟看上她之后,不顾脸面主动向她表白,若说此事有错,那错的是臣弟,不是她。可即便臣弟对她动了心,她也念着臣弟尚未和离,克己守礼,在臣弟和离之前,她连臣弟的服侍都拒绝了。”
他说到此处,想起叶小姐的好处来,越发动情地道:“她是个双十年华的女儿,身边又没有夫侍,要拒绝臣弟的服侍该有多难,陛下想想就知道的。这样子的好女儿,将来一定是个忠于朝廷关心百姓的好臣下好官员,陛下怎么忍心遣她出京损了她的前途呢?”
明帝脸上的表情先是吃惊后是和缓,显然是被他这段话触动了,待他讲完了,圣天子便看着安澜笑道:“罢了,清儿着急了,朕看在清儿的份上,再行斟酌吧。”
安澜笑盈盈地道:“陛下天恩仁厚,不忍苛责叶小姐,必能收得叶小姐的忠心。清儿确实是着急了,这些闺阁中的话,他跟臣侍都没讲呢。”
安清听了,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讲了些什么,直羞得耳根发热,低了头不敢再看帝后二人。却听明帝道:“清儿以前何等娇羞怯弱,如今竟敢与朕争论了,这个变化还真是不小,只是朕想,那个叶葆珍喜欢这样的清儿吗?”
安清暗暗叫苦,这个圣上今个儿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净拣难答的问题来问他,这个问题的难度不亚于方才那个。他若说叶小姐喜欢的就是他的凌厉,那怕是很难令帝后二人信服,毕竟在这个世上很多女儿都不大能欣赏太过厉害的男儿,可他若说叶小姐不喜欢这样的他,那又和他之前讲的叶小姐不是个心机深重的女儿相矛盾,想了一会儿他方才答道:“臣弟没有问过葆珍喜欢臣弟什么,可是臣弟想葆珍也是个普通女儿,女儿们都喜欢的温柔顺从,她肯定也喜欢。只是有一回臣弟当着她的面指责顾琛顾小姐,她看臣弟的眼神并没有不满,反倒有几分欣赏的样子,臣弟猜测她对臣弟偶尔凌厉的一面,是能够接受的。”
明帝拍手道:“好好好,清儿真是越来越会说话了,这个修书处当真锻炼人。清儿用了晚膳再回去,朕还有政事要处理,清儿你有什么话,就跟你哥讲。澜儿记得今晚仍把辰儿送去悦儿那里用膳。”
安澜恭顺地答道:“臣侍记着呢,陛下放心吧。”
明帝满意地点头,从宝座上站起身来往殿外走,安清连忙起身,跟在哥哥后面恭声道:“臣弟恭送陛下。”
明帝挥挥手止住他二人,继续往前走,快要走到殿门口的时候,忽然回过头来问道:“郑凌岫都说了澄之些什么?”
安清被问得措不及防,又见明帝的表情很是平静,似乎只是随口一问,便有什么说什么地答道:“郑凌岫说江相就是个格色的人,因为脾气太格色,圣上才一直冷着他的。还说像江相这样古板严厉的老男人,没有哪个女儿会喜欢,难怪圣上一年也翻不了他两回牌子。还说他一个男儿家,一天到晚管东管西,欺压女子以卑犯尊,活该他被圣上冷落。”
明帝的脸色瞬间就变了,还没听完,就怒声道:“这厮找死!”
明帝离开后,他听得哥哥安澜笑道:“清儿别担心了,那位叶小姐不会被遣出京了。”
安清不大明白,“哥哥何以如此肯定?”
安澜却并没回答他的话,只道:“明个儿陛下再来的时候,我会跟她讲,你身子弱,若是叶小姐要出京,你必然得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