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是她猜的,倒是让莫萧辰摸不到头脑。
“嫂嫂,笑起来真漂亮。”见她笑得开怀,莫萧辰心底跟着喜悦,犹如石子落在湖面激起的波澜。
“快些走吧,青山寺谁会没事来将军府,你身上的香火气有些重,今日就当作你为我引路的恩情,你我两清。”兰时婉言相劝。
她第一次见莫萧辰就将他认了出来,那时她只是疑心这人有七分像,当兰时再见到的时候,心中的便有底。
不过弟弟调戏哥哥的夫人算怎么回事,兰时心中念及青山寺的事,才不叫侍卫前来。
“那我便谢过嫂嫂。”莫萧辰躬身,消失在黑夜,携着落花离开。
他并不孱弱,兰时心中有疑,可无处求证。
第二日还需回门,兰时并未深究莫萧辰。
天光破晓,晨起时的风爽朗让人心清,兰时穿着藕色长衫搭着玉色披帛,金海棠花步摇衬得蝴蝶珠钗俏皮生动。
莫玄序本欲搀着兰时上马车,身后宋听雨轻哼一声,他立马收了手,末了眼尖立刻前去搀扶兰时。
“夫人小心。”莫玄序出言提醒。
宋听雨见不得莫玄序对兰时有一点关怀,她虽早知晓莫玄序有家室,可他根本不爱兰时,否则她是绝不可能跟着莫玄序回来。
她要为莫玄序争一个自由选择的权利,要让他能够掌控自己的姻缘。
“夫君很是心爱宋姑娘。”兰时淡淡开口。
莫玄序掀起车帘的一角,望着宋听雨失魂的模样。
“她于我有恩,我于她有情。”他说话声音不足,许是知道他说这话是会伤了兰时的心。
兰时自小读《女德》《女诫》,对他娶妻一事,心中虽有怨气,可却不出一言。
“得意一人,是为永毕。失意一人,是为永讫。可问夫君,宋姑娘是否已得夫君一人?”兰时发问,思及这一句,她想得个答案。
莫玄序垂眸沉思,兰时此言将他问得无地自容。
他知女子以夫为天,若失了夫的心,那便是永讫。
但兰时非常人,她贵为尚书府嫡长女,言行举止得当,甚至是恪守礼节,无任何过错,这样的女子,居然无法得到丈夫的心,实为可悲。
“夫人,我只想与一人白头,生生世世,非她不可。”莫玄序回答得坚定,亦是他的决心。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尚且如此。”兰时眼眸忽闪,鼻尖感到酸涩,她想哭一场。
最终还是悄然叹息,克制眼泪。
“这不是你的过错,夫人,若非圣上指婚,我定还你自由身。”莫玄序似乎感受到兰时得低落,扬声说。
“夫君,陪我好好演这出戏,我定会让宋姑娘风光嫁入将军府。”兰时闭目养神,不想再说话。
尚书府早已派人在门前候着,下了马车莫玄序扶着她,府前众人见到此幕,心中暗叹二人情深。
天光灼人,兰时才走几步,额间汗流不止,末了拿起油纸伞遮阳。
刚撑起来莫玄序将伞要了过去,为兰时撑着。
兰时这趟回门要立规矩,张尚书与莫玄序在前厅闲谈。
她回到后院中寻找母亲的身影,来往的仆从一人认出兰时。
“夫人在哪?”兰时让末了揪住下人询问。
侍女将兰时带回张夫人的房内,推开门扑面而来的药渣味,弥散在房内,苦得兰时凝眉。
“娘——”兰时径直走向床边,握住她的手。
明明她出嫁时,张夫人还尚且身子康健,怎会突然病重。
张夫人认出来人是兰时,抬手轻抚她的头,倚着床边慈爱的注视她。
“兰时,少将军待你可还好?”张夫人声音嘶哑,慢慢悠悠的说。
“自然是好的。”兰时扬起笑,不让她看出破绽。
张夫人见她这般,反倒被逗笑,无奈叹道:“你啊,什么都是好的,就是不会为自己好,你把自己读成了呆子。”
兰时年幼时便是姐妹中的翘楚,京城中的雅集她都能占得头筹,琴棋书画,对兰时而言便像是喝水那般容易。
尚书府嫡女的名声也就此打响,品行自不必说,举止典雅庄重。
唯有张夫人看得心急,眼睁睁看着兰时被养成女圣人。
张尚书以她为傲,朝中世家公子,都想要娶得这样好的女子。
独独没曾想兰时的名声传到圣上面前,恰逢莫绛边关立功,随手一指便将二人作为夫妻。
京城内人人求而不得的姑娘,在莫玄序的眼中不如举止轻浮的宋听雨。
“兰时,娘就看着你从这样大点长大的,你说你在想什么我岂能不知?”张夫人心疼的看她。
兰时收起笑,不再说话。
“可是在将军府受了委屈?”
“没有的。”
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