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足下一蹬,一跃上前,直直逼上那白衣倩影,一指横截,既准且狠地落在了令倾雪左脚脚踝上。
“啊!”
一阵钻心剧痛,令倾雪再难支撑,立时便瘫倒在地。而那鬼面之人,一指断了令倾雪脚上筋骨,此时却一副好整以暇的样子,懒洋洋地整了整衣袖,叹气道,“我都说了,你还是要闹,弄成这样,只怪你自讨苦吃。”
“你……”令倾雪刚要开口,却一眼瞥见了那人宽袍大袖中的腕子,一条青色小龙头赫然在目,令她心中一警,“你——是赵如烟?”
鬼面之人没有说话,只收了袖子回去,一双冷眼直直盯着伏在地上的令倾雪。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令倾雪咬咬唇,恨恨然正色道,“想拿我要挟父兄,妄想!”
“我本不想杀你——奈何你要寻死。”鬼面之人口气骤然转冷,怒气骤起,四下一瞬冰冷,令倾雪再抬头看时,只见一掌已是劈她面门而来。
“呃!”
一声短促,立时惊醒令倾雪决然赴死之心,再睁眼看,那鬼面之人却已移身十步开外,方才还可一发破击千钧的左手,眼前却见一滴鲜红顺着指尖滴落。
“趁火打劫么。”
浓雾的另一头,不见其人,但闻其声。清冷、沉着,夹杂着三分陌生的寒凉威慑,却仍是萦绕在耳的往日畅音。
“……叶大哥?!”
令倾雪方才还茫然无措、惊惧万状,却在听得这个声音之后,心头所有不安一扫而空。此时,从浓雾尽处缓缓步上一人,一身浓灰色大氅落地,但见身量高直,不见清隽音容,唯山风呼啸,偶有卷起一抹衣衫青白。
“又是你!”不知为何,见到来人,鬼面之人却似突然恼怒了数倍,竟是咬牙切齿,怒向来人道,“多管闲事!”
“就此作罢,饶你一命。”大氅之下,口气凉凉,却不曾抬头看向对面。
“哼!”鬼面之人轻蔑一笑,“你未必有这个斤两。”
话音未落,鬼面之人一掌挥出,浩瀚劲力直扑来人。来人却不疾不徐,掌指勾动,化用源源精纯之力,一指横削,破开鬼面之人的掌力,当即身影如幻,照眼而逝,将一旁的令倾雪一把抱起,眨眼便安顿在了十步外的一块山岩之上。
“叶大哥……”令倾雪心头一阵感动,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只好默默地攥了攥叶云瀚的袖子。而叶云瀚却未答话,只瞥了一眼令倾雪白靴下已然肿起的脚踝,略一停顿,将自己身上的大氅解下,披在了令倾雪身上。
“叶大哥,我不冷的,你……”
“等我一下。”
叶云瀚淡然一语,无甚情绪,止下了令倾雪的话头。令倾雪看向眼前人,只见他青衫白衣一如往昔,只是面容苍白,唇色惨淡,又想起之前所说跟她二哥在墓前动手,为了看顾逝者清净而受创的事。眼下他分明内伤未愈,却还要硬撑着救她脱险,一时间令倾雪只觉心头又暖又疼,忍不住便“吧嗒吧嗒”掉下泪来。
叶云瀚见令倾雪掉了眼泪,却还想避着不让他看见,只默默一叹,手上将她身上的大氅裹了裹,便不耽搁,眼神一凛,立时折身回返,对上了山道上一身诡异的鬼面之人。
“叶云瀚,你终于也要露底了么?”鬼面之人负手而立,一派玩味,更有几分挑衅。
“凭你,不需要。”叶云瀚冷淡一语,眼神一瞬瞥过鬼面之人左臂袖口处的破洞。
“好个狂妄的青衫一叶啊。”鬼面之人突然发笑,声音在空旷的山谷里回响,一时间竟让人有些不寒而栗,“既然这么看不起我——那就陨落吧!”
叶云瀚神色一肃,右臂向后一展,卷动身形无风而起,左手一指迅疾而出,正好制在了鬼面之人袭来的一击掏心虎爪上,而后左手成掌一翻,掌锋挥开鬼面之人的攻势,右臂扬风一扫,几枚青玉叶子如梭飞出,盯准了鬼面之人手三阳几处大穴打去。
鬼面之人闪身便退,回身之际抱圆双掌,只是尚不及罡气轰出,青色身影转瞬而至,眨眼竟已贴耳而过。鬼面之人立时弃了章法,右臂一提,手肘向后猛地一磕,正与叶云瀚扫向他颈间的一掌对上,两厢激发,立时将二人都震退了数步。
“用这等投机取巧的招数,你的内伤还没好吧?”鬼面之人稳下步伐,却是得意地冷哼两声,“天助我也!想要速战速决,偏不让你如愿!”
不等话音落下,鬼面之人一声断喝,双拳一震,贯地起力,拳风刚劲直扫,汪洋般涌成一股巨力,攻向对面。令倾雪见此人出了意欲缠斗的硬招,一时心思又不住翻涌起来,满面忧色地看向叶云瀚,但又知道不能出声干扰了他,只得默默咬紧牙关,心中暗暗祝祷。
叶云瀚原地不动,神情冷下三分,双掌运气,抱圆一振,先是左掌饱出,制下鬼面之人的攻势,却在捉准了对手气息起伏的间隙之瞬间,右手在身前挥袖一划,只听得天地之间一声金石长啸,一道白光破空,如一条水蛇般,绕着鬼面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