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一者,红袖阁人去楼空,阁主出阁所用的鎏金绣球却到了六王爷手中,这让叶云瀚与令家、与朝廷的关系顿时扑朔迷离起来;二者,一向宽容待下、以门派为先的飞龙门门主白飞羽,在紧急折返总坛、与起事的若干长老护法交涉未果之下,竟然一反常态,以铁血手腕开始肃清门派,一时间天下哗然,绿林之中人人自危。
而就在这风云急转的时候,令倾雪却出了事。
眼下时局不稳,不少镖局都选择闭门歇业,以待风头过去,可令家的一方镖局却没这个机会。两个哥哥一往潭州、一往泉州,走的都是思之再三、不能推诿的买卖,今年事务又繁多,连早已将镖局放手给两个儿子经营的令镇威,都不得不因为场面上的关系而出了门。令倾雪行走江湖虽然不算经验丰富,可好歹也是家中一员,这种时候帮不上大忙,去一些大点的分号料理下年内的日常事务,还是做得来的。
如此,倾雪一路北上,建康、安庆、江陵等地分号都查了一遍,还算大抵顺遂,最后又去了襄阳,一切打理好,便简单嘱咐了几句,一行人轻车简从地往临安赶回。
“三小姐,听往来的兄弟们说,这段日子因着飞龙门的事,不少旧部和总坛谈不拢,纷纷又自立了山头,这山道之上,又多了不少劫道的。”
“嗯……别人的事,咱们管不了。往来都仔细些,面子上的事情,咱们不要主动挑起冲突。等年过了,风浪大概能平静些。这段时日,咱们也少活动些就是了。”
“是呢。不过大家伙儿都说,三小姐小小年纪,就敢主动跑出来为家门分忧,足见咱们一方镖局重信誉守规矩,来往襄阳的不少客商,现在可都紧赶着想托咱们镖局的镖呢!”
“大哥二哥都出门了,风高浪急的,我身为令家的女儿,怎么好自己在家里躲着。镖局行向来刀尖上吃饭,要是还挑三拣四的,还不得让人家笑话咱们。”
“嗯!三小姐说的是!”
山路之上,大雾弥漫,四下迷蒙,马蹄踏响,狭窄山道旁的几棵老树,时而在秋风中发出稀疏的响声。四围安静得有些渗人,令倾雪心中隐隐不安,便吩咐镖队不在闲聊,加快脚程出山道换大路。然而正在这时,只听得一声锐利穿风入耳,令倾雪□□白马登时一阵狂嘶,前蹄重重跪倒了下去。
令倾雪虽然反应不慢,脚下使力,左手一拨马鞍上的剑鞘,一袭白衣飞卷而起。而她身后的镖队却落了下乘,尚来不及如何闪避,便被不知来处的莫名暗器一一击中,当即便有不少人倒了下去。令倾雪回头看去,却只见带头镖师坠落马背,背心正中一柄匕首,已是没入了全刃。
一时间,莫名攻势消失,一队人只剩下了令倾雪。一片茫然白雾之中,令倾雪竖起十二分警觉,右手紧紧握住漱玉剑的剑鞘,努力压制住有些散乱的呼吸,细心分辨着四下动静。
“能有如此镇静,不愧镖门之后。”
令倾雪未动,却知道一人从身后走上。这声音并不熟悉,但也不是全无印象。待听到来人已到五步开外时,令倾雪右手一紧,漱玉剑破空划出,与令倾雪的警觉一道,正正止住了那人的喉头。
“我都没舍得杀你,你这是做什么。”来人一张狰狞的恶鬼面具示人,一身华丽得有些夸张的装束,炫目的孔雀蓝锦袍,如同后来发出的两三声邪笑一样,雍容而深含诡异。令倾雪惊异之际,这人却丝毫不以为意地抬手,两指夹住了漱玉剑的剑身,似乎并没有什么为难的,便卸下了令倾雪的力气。
“你是什么人!”令倾雪心中一惊,想要收回漱玉剑,却已是徒劳。
“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来人又是很诡异地一笑,两指在剑身上轻轻一点,敲开了漱玉剑,上前两步,端详了令倾雪一眼,似有几分享受地呢喃道,“令家晶莹剔透的三小姐,应当做我的座上宾才是。”
“狂徒!”令倾雪眉间一蹙,横剑在手,旋身一剑便直刺而去。岂不料那鬼面之人竟然全不闪躲,只任凭剑尖刺来,逼到身前三寸处,方才抬掌一挡,将漱玉剑定在原地。
“怎么样,我的武功可厉害么?”鬼面之人一阵得意邪笑,更是如同玩弄令倾雪与漱玉剑一般,两手在身前结出古怪的印,往复运气,无论如何都让令倾雪无法将漱玉剑移开半分,“你跟我走,听我的话,我就教给你,可好?”
“无耻之尤!”令倾雪闻言,怒气顿生,立时撤了手,身形一动,只用掌法便要攻向那人。那人轻蔑一笑,袖风一扇,将令倾雪掀出三步,又似来了玩兴一般,不等令倾雪续招,一掌逼了上去,令倾雪使出全力闪开身形,却还是不防被他指尖截下一缕头发。
“别闹了,不然我可要罚你了。”鬼面之人将那缕黑发一指捻了个粉碎,看向令倾雪道。
令倾雪心头狂跳,已知自己绝非此人对手,缠斗下去并无胜算,故而趁那人得意狞笑之时,当机立断,袖风挥出几块石子,脚下一点,闪身便退。却不防那人浑不看攻来何物,只一拳擂出,震荡方圆,且还不等令倾雪腾身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