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究竟是二力合一,还是一对一。”
“算了吧,就你那点内力,敢乱窜上去,别说受创,恐怕经脉都会不保!”
“所以,方才那一招究竟是什么高深武功?以前竟似毫无听闻。”
方才还鸦雀无声的殿前广场,因这突如其来的变局,登时如冷水入热油,炸了个噼里啪啦。然而,不论周遭如何议论,拦在二人之间的叶云瀚全然不为所动,只一双冷眼透射寒芒,紧紧盯着面色隐清、一动不动的白飞羽。
“叶大侠怎也有心赐教了。”白飞羽抿了抿唇,扯出一抹笑意,道,“只是事有先来后到,即便叶大侠也有雅兴,何妨容白某先与二公子了了此局呢?”
“白门主方才这一招,是从何处得来?”
白飞羽面色不由得一僵,未料素来和煦得体的青衫一叶,这回却全然没给他半点颜面,甚至连寒暄都懒得应付,直接便是劈上门面的一问。
“哦?倒是难得,叶大侠也会对白飞羽的粗浅工夫好奇。”白飞羽微微颔首,缓和了些气氛,又道,“不过是白某近日来参悟典籍,略有心得,草创的招数。”
“草创?”叶云瀚捏着这两个字,着意重复了一遍,追问道,“白门主前两掌出手已是堪称精妙,而这第三掌运化之精、行气之巧、威力之巨,简直匪夷所思。竟不知天下间何来如此神妙典籍,敢请白门主不吝指点,一解在下疑惑。”
“哈哈,叶大侠言重了。以白某见识,哪里谈得上什么匪夷所思。不过是闲来无事,将飞龙门历代先辈传下的典籍翻了几页,初有成效而已,何当谬赞。”
“飞龙门祖上是出过天师么?对开坛布道、驱邪捉鬼也有兴趣?”叶云瀚毫不退让,一路揪着招数根源不放,不容白飞羽有任何推诿闪避。
“这,”白飞羽眸色一闪,又道,“正如令二公子所说,飞龙门根系庞杂,白某也只是在整饬门内事务之时才偶然发现这些藏书,内中不乏先辈之高深见解,据此修习事半功倍。至于叶大侠所说,呵,或许先辈的确也有涉猎此道者,动了熔融之心,白某又如何得知。”
“那倒奇了。”叶云瀚轻笑一声,“如此非凡悟性,没有渡世大愿,亦当窥破红尘;却不料甘心埋没草莽,沉湎于邪招恶法?”
“叶大侠这话会否有些刻薄了?”白飞羽脸色亦不太好看。
“这叫刻薄?”叶云瀚眉关阴云密布,惯常的凉意如今已是一片森冷,见白飞羽显露不悦,不但不予理会,反而厉声斥道,“那,后人良莠不分,将旁门左道奉为圭臬,不惜己身不恤人道,甚至意欲据此扬名立万,又当何论呢?”
令驰云登时一愣,急忙上前一步,将叶云瀚拉下:“冷静。”
白飞羽闻言,额角青筋暴起,牙关磋磨,亦横心道:“听叶大侠口气,想是全不将白某人放在眼内。只是轻慢一人便罢,此事毕竟涉及我飞龙门先辈,若是叶大侠执意蛮横若斯,白飞羽不才,只好竭力讨教阁下高招了!”
“雕虫小技!”
叶云瀚冷肃一拧,立时挣开了令驰云拉在他胳膊上的手。从未见过叶云瀚如此怒气升腾的令驰云再顾不得许多,直接追扑上去,双臂环抱将他圈住,连连劝解道:“栖霞宫地头,不可乱来!戒急用忍,戒急用忍!”
“住手!”
正在气氛烘至顶点、眼看便要一场磅礴大战时,冷眼旁观、置身事外许久的宁惠宫主一声清喝自云阶而下,如穹顶降旨,上方显谕。当世登临绝巅的一方高手亲自开口,满座之中自然无感拂逆,这一桩箭在弦上的险情方告一段落。
“……此次大开山门,本来是为了答谢诸位善意,却不料反而造下更多业债。是贫道浅薄了。看来避世之人,但凡沾染俗尘,无论是非曲直,皆必遭反噬。贫道并无意愿为诸位多增烦扰,但也请诸位勿要再惊扰我栖霞福地清宁。既然话不投机,请恕贫道怠慢。诸位贺礼,栖霞宫全数退还、分文不沾。各位若是感念旧识,日后往来一应无碍;若是觉得栖霞宫自矜身份,日后自也不必纠缠。清音,静方——开山门,送客。”
子夜时分,当得知师父直接在寿宴上下了逐客令的林小乙,尚在因为这番罕见的决绝与愤怒而深为不安时,师父却亲自前来,传她去炁一殿后一叙。
盈虚顶上,夜色沉沉,笼盖四野,铺天盖地的昏暗之下,宁惠宫主手执一盏昏灯,隐隐照见身旁敬跪受训的关门弟子不安的神情。
林小乙心下打鼓,只不知是不是在山下胡闹的事被师父得知,正要算账。满心忐忑之中,却不见宁惠宫主有任何动静,只双目空空地凝望着眼前一片晦暗入深渊的云海。
其实眼看着令驰云有意激白飞羽,她并没有阻拦,正是因为前番所说,她也需要找个机会,探一探这些个年轻人的底。深为三大势力之一的栖霞宫宫主,她既不能得罪任意一方,也不能偏袒任意一方,是以只秉承一如既往的冷淡态度,不置可否。总之三方都在场,就算是估计颜面与日后,料也不会闹出什么大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