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自然是极聪明的，从前它与鸟兽为伍，开智后也很懵懂，但自从我和它相识以来，它每一天都变得更聪明、更可爱。也许在我死之前就能看到它化形呢。”说起这个，文仁音很是期待。
虽然她更喜欢小白还是个宝宝的样子，但如果有一天它真的长大化形了，她也会为它高兴的。
“所以啊，小白那么好的资质，待在你身边做宠物实在是太屈才了。当时我和车夫说要下去打水，顺便让小白也喝点，结果你猜怎么着？有一只化形的天鹅栖息于河边，一眼就看上咱们小白了，非要将它带走认作徒弟，我没法子，小白也没意见，就让他们一块儿离开咯。”黎千秋满嘴胡说八道。
“天鹅……不是在人间绝迹了么，为什么会有……”文仁音的眼睛瞬间黯淡。
“天鹅是在人间绝迹了，可人家是神族的亲戚，行踪自然不是我们凡人能够揣测的。”黎千秋一摊手，很是无奈。
“那条河……在哪里，他们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或者，我可以去……”文仁音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人猝不及防地挖走一块，她迷茫又无措的眼睛如同涣散的深海，让人看了不由得心志消沉。
“孩子大了总要离开家的，小白有进取心，你应该为它高兴才对。它是可以一直粘着你，但如果有一天，它心里羡慕那些飞得更高、更有力量的同类，却因为怕你伤心，不敢显露，你又该如何呢？还不如早早放了它去。只要有缘分，早晚会重逢的，你要看开点。”黎千秋揉了揉文仁音沮丧的脑袋，耐心地劝慰道。
“师傅说的有道理，是我狭隘了，小白有更好的去处，我应该为它高兴才是。这几天我会尽量消化这件事，然后跟着师傅好好修炼，总之不能落后于小白。”文仁音抹去眼泪，自我安慰地笑笑。
“好好好，我就知道你是坚强的孩子。”黎千秋欣慰地将文仁音抱入怀中，在无人看清的那一面，痛快地露出得逞的笑容。
“师傅，我晕乎了好多天，现在饿极了，有什么好吃的吗？”文仁音摸了摸瘪瘪的肚皮，滴水未进那么多天，又伤心地哭了一场，让她饿得有些发晕。
“知道你醒过来肯定要吃东西，所以我备下了好多。烤菜，糕点，山珍粥，都是你喜欢的。”黎千秋体贴地为文仁音端来几个食盒，挨个儿打开，热气腾出，色香味俱全。
“没想到师傅竟然有这般手艺，难为你之前吃我做的那些东西了。”文仁音的胃被久违地满足，不由得有些感动。
吃完饭后，文仁音主动收拾了残局，洗了个澡，然后懒倦地爬回床上打哈欠，“天色晚了，我先睡了，师傅晚安。”
“睡了那么久还困呢？”黎千秋明知故问——她给文仁音下的迷药够她再晕一会儿了。
“身体虚嘛可能是，睡好了才能更好地修炼。”文仁音强撑着眼皮，哈欠连天。
“睡吧小家伙。”黎千秋溺爱一笑，为文仁音掖好被角，熄灯离去。
许久后，文仁音睁开了眼睛，仔细感受着周遭的一切。
熄灯后的屋子有一种不真实的舒适感，宽敞，通风适度，香气宜人。
刻意营造的熟悉感不仅没有让文仁音感到亲切，而是让她脚底生寒。
师傅，你是不是忘了，南断山的障眼法对仁音无用呢。
很早的时候，文仁音就发觉师傅在透过她的皮囊，凝望一个很遥远的人，那时候她还怪自己过度敏感、大惊小怪——师傅对她的控制欲掌握得刚刚好，一点一点诱人深入，不仅不会激起她的逆反，还会让她忍不住主动陷进去。
“感谢这些天的照料，可您的爱徒另有其人……前辈，我打不过你，但我现在必须离开，去找小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