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没回那在威严的五官下。
写着名字的牌位落在地上，无人看管。雕刻镶嵌的字符中，黑红色的血爬出来，向土葬中的骨灰盒流去。
瞧着诡异。杨翰狠狠掐了自己一把，这诡异的场景这才消失。
他蓬头垢面的，眼眶通红，颓然地抓了一把头发。那场祭祀过后仅仅短短一天就变成了这副模样。
反观一旁的杨天佑，意气风发，满目兴奋地看着那浅浅的土坑，却仿佛深不见底一般吞噬数不尽的尘土。
手里的铁锹挥舞不停，就像是要把生命献给这东西似的在那劳作。锦衣玉食了半辈子的中年男人到这时候，反而亲力亲为下场劳作，只为了向尊神证明自己的虔诚。
被请来的工人不明所以。他们已经一天一夜没休息过了，陪着这神神叨叨的老头子在这儿填土，不知在搞什么名堂。
好在，他们在这忙了一天，杨豫好像也昏了一天了。
这什么破神真有点本事？
当——一个不小心，杨翰的铲子就撞上了装土的外壁，他被震得有些发麻，动作迟缓地戳了戳。
见底了。他抬起头，原本装了满满一卡车的土都被送下去，但那浅浅土坑毫无变化。
“爸。”杨翰深深看了一眼杨天佑，上前拍了拍他的肩，“去睡一会吧，我来看着。”
“不用，我精神好得很。”杨天佑挥开儿子，继续死死盯着前方，“我得看着，不看着我不放心。”
“我看着，不会有问题的。”杨翰好声好气地劝道，甚至颇为孝顺地搀扶起他爸，身上再没有那股纨绔地气质，“爸不信我？”
得把他爸劝回去，看着精神好得很，但身子已经不受控制地颤抖，他都怀疑下一刻就得中风昏过去。
“去去去，毛头小子……”杨天佑不屑地挥开他。
过了片刻，他又怀疑地转过头来。
“儿啊。”
他的双目依旧是充血的，及其不自然地瞪大，他死死盯着杨翰，神经质地抓紧他的手，“儿啊……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什么？”杨翰一愣，这老头越来越莫名其妙了
“我都是为了你。”杨天佑压低声音，絮絮叨叨地，“把她献给尊神，她的一切就都是咱家的……”
“嗯嗯。”杨翰敷衍地点点头，仍然满心满眼地想把他爸带回去。
“尊神说，她本来就活不长，这叫物尽其用。儿……”杨天佑端倪着他的神情，看不出个什么来，这才放心地拍了拍他，叮嘱道，“那你好好看着，没动静了就去祠堂等。尊神会看顾好你的。“
杨翰信誓旦旦地点头，直到父亲和保镖远远离开，这看向一旁的神像。
角落处，宝相庄严的神像似乎是在笑，耳边又像是蛊惑一般地传来幻听。
换了命。他没有的，他期望的，通通都会来到他身边。
但代价真的只是将死之人的逝去吗，世上有一换一的划算买卖？
问题应该是，换的究竟是谁的命？
千面神像涌现出诸多人的面孔，父亲，爷爷，仇敌，乃至那些工人。
恍惚间，他的面孔也一同出现在那千面神像上。杨翰走到神像旁边，利落又熟练地跪在地上，直把膝盖跪出血印子。神像咧开嘴，看着他，一只断过的手臂横在前方，朝他摊开手。
被尘土沾染的发丝粘在一起，盖住他怨恨的眼神。杨翰死死盯着神像，侧耳倾听那窃窃私语。
他状态太差，俯身这个简单的动作都得单手撑地才能完成，趴跪在地上才能完成。
“尊神保佑……”
掌心触摸到黏腻温华的硬质神像，一切的不适和病痛都消失不见，就好像一场幻觉。
这是一场幻觉。
下一刻，杨翰抓紧神像，狰狞着那双赤目，不顾从耳眼鼻喉中涌出的黑红血液，狠狠将神像砸在一旁的石桌上！
咔嚓——被碰着一角的牌位赫然碎裂，碎裂的木片石块飞溅地到处都是！杨翰不受控制地闭上眼，身躯害怕地微微颤抖，恐惧着未知的惩罚。
然而一片寂静。他屏息等待了片刻，忐忑地看去……神像毫发无损。
它静静落在石桌上，看着因神像脱手，手腕砸在石桌的剧痛而哀嚎的杨翰，脸上浅笑的表情自始自终都没变过，仿佛在嘲笑他的不自量力。
杨翰惨白着一张脸，眼睁睁看着远处攀爬的黑红血液调转方向，朝他爬来。
——
“你要不要和我一起走？”
“……跟……和我们一起……”那怪物发出难以分辨的高分贝，好像许许多多不同的人都在一起说话。
它愈发缠紧杨豫，0031眼睁睁看着杨豫好不容易修复的精神体又被捏出裂痕！
咔——也就是在这时，杨豫岿然不动的精神壁垒终于破开些许，0031迫不及待地钻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