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干净,见我们是外头来的,出身低贱,量定无人做主,才合起伙来欺负我们。”
“若是殿下不狠狠整顿整顿,整个王府都要翻了天了。”
裴酌听着,眉头愈皱愈紧,她好像忘记了某件重要的事情。
到底是什么呢?
整个王府,整个王府……
突然,脑海中一道霹雳凌空而下,将裴酌劈了个外焦里嫩——
对了,她与那该死的混蛋交换了这把剑,代价正是整个煜王府!
解散!就现在!一刻也不能等!否则那个混蛋来讨债,连着她们也要一起遭殃。
见裴酌脸色不虞,众人都住了嘴,你看我我看你,不知现在是什么情况。
良久,裴酌紧闭双眼,终于下定决心开口。
“从今日起,你们……各寻各的出路吧。”
说罢,屋子里一片死寂,冷得像是结了冰。
“殿下你……你要赶我们走?”
不知谁先起的头,到后来众人竟然哭成了一片,似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裴酌深感无奈。上一刻还儿孙绕膝,这会儿就变堂前哭灵了,世事还真是无常。
哭声弯弯绕绕,穿过九曲回廊,绿湖灰石,一路传进了书房。
书房内陈列着一排排实木书架,书架上堆满了厚重的书册。门窗紧闭,唯有阳光游弋如烟雾,从窗缝间丝丝缕缕渗了进来,飘飘然落于书案之上。
空气里漂浮着细小的金色尘埃,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优雅拂开,如涟漪般向四周缓缓荡漾。
书案后坐着一人,身形修长挺拔,光线徐徐勾勒出他的容貌,暧昧朦胧,竟有一种雌雄莫辨的漂亮。
面前随意摊着一本线装书,看样子已翻到了尾页。
光带狭窄,浅浅映出一行簪花小楷——秋斋先生亲笔。
有意思。
指尖轻点着桌面,他仿佛陷入了某种古老的回忆中去。
遥远的哭声时断时续,白昼的煜王府也不太平。
那把被锈蚀得看不出原貌的剑,正置于一旁的木制兰锜上,剑柄处刻着模糊不清的字迹。
“煜王?呵,原来是此等废物。”
那人合上书页,眼底流露出几分不屑。
他竟是看走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