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疑问,这真是一个美好的周末。所有的不快都卡在那之前解决了,程叶子心无挂碍,睡了许久都没有过的安稳觉。一觉睡到自然醒,抻个大懒腰,抱着玲娜贝尔在床上翻滚几下,拿起床头的手机,迷迷瞪瞪地刷着。
早上七点多,江怀就发来了微信:
江怀哥哥:小懒猪,起床了没?
江怀哥哥:(小猪跳早安舞)
江怀哥哥:[图片]
江怀哥哥:我要让全世界都知道,这片花田被你承包了。
她揉揉眼睛,点开图。照片中,晨光倾斜而下,铺在一片花田之上,大片的格桑花,小巧坚韧,透过照片似也能感受到它们在晨风中舞动的风姿。这是翠山湖的公园的格桑花田,江怀常去晨跑的地方。
她扑哧笑出来,瞌睡跑了大半。没想到,他也会玩儿这种油腻霸总的梗,他实在是比自己想象得,还要孩子气。
叶耶耶:多谢田主> _<
叶耶耶:周六早上竟然也去晨跑?
回复完,她继续赖在床上刷手机,不一会儿,跳出回复:
江怀哥哥:嗯,早上晨跑完,现在都加班到一半了,某人才刚起床呢
叶耶耶:周末还这么辛苦?
江怀哥哥:没办法,这不是下午要陪你,工作任务要完成,只能放到早上了
果然,自己这种懒虫,就不是赚大钱的料。她总是佩服那些精力十分之旺盛的精英,据传他们每日都能超长待机,只睡四五个小时就能满格充电,立马地精神百倍,疯狂投入工作。在他看来,江怀就是这种类型的人。不像自己,每天不睡够八个小时就觉得世界都要坍塌了。
叶耶耶:(猫猫感动)
叶耶耶:(猫猫飞吻)
江怀哥哥:东西都准备好了嘛?
叶耶耶:嗯!
江怀哥哥:下午三点准时来接你
叶耶耶:好!
程叶子又在床上赖了会儿,觉得刷手机实在乏了,这才掀开被子,起身去洗漱。客厅里,杨弦音在啃着面包,鹿嘉还泡在卧室,门缝里传来悠悠的音乐,不知在干些什么。
程叶子总是喜欢这样一个早晨,一切都懒洋洋的,不疾不徐,没有什么必须完成的目标,有的只是在一阵紧绷过后的懒散,好像这就应该是生活的本来模样。这就是一个完美周末的最好开始。
午饭是杨弦音和程叶子一起做的,鹿嘉不大会下厨,一般都是专责洗碗。两个人在厨房捣鼓许久,一盘板栗鸡、一碗番茄肥牛汤,还有一份白灼菜心,再开一瓶青柠汁,三个姑娘聊得嗨,吃得也香。
午饭过后,空气中弥散着一种昏沉,杨弦音搬着她的iPad,倒在客厅沙发上心无旁骛地追剧,鹿嘉则在卧室里又捯饬了一个多小时,进进出出换了不下五套衣服,每一套都必须征询两个人的意见。最终,她定了件一字肩贴身毛衣短裙,踩着双浅灰色羊皮小高跟,兴冲冲会友去了。
“音子,我也出门了,晚上不回来吃饭了。”程叶子在玄关换鞋,一边嘱咐道。
“哦,去吧。”她敷衍地挥挥手,紧盯着屏幕上的宋仲基,舍不得错开目光。
*
十一月末的天气,风有点微微凉,阳光洒在身上,又带来几丝暖意。这个季节的南珠市,最是讨喜。
程叶子刚走出单元门,被风一吹,倒是不觉凉,还是不由裹了裹身上的小开衫。
越往门口走,脚步越雀跃,她一直忍着没问他谭梓俊的事,就等着“当面对质”。
小区门口,一辆宾利停在路边,他倚着车门,双手插进衣兜,简单的浅棕色风衣,被他穿得潇洒挺括。他静静立在街边,不去引任何人的注意,却实在的耀眼瞩目。
她小跑过去,扑进他怀里,看着他带笑的眼:“江怀,谭梓俊的事,你知道吗?”她单刀直入。
江怀挑眉:“你是说,他被打的事?”
“果然是你?!”这件事,张老师只告诉了自己,连其他科任都瞒着没说。
江怀偏头,笑得有点坏,不说是,也不说不是。
心咚地一跳,该死!真是狠狠心动了。
她踮起脚,在他下巴上轻轻一啄:“江怀,你太好了!”
他有点愣了,环着她的腰笑得无可奈何:“我还以为,程老师会数落我一顿呢,没想到啊,说好的感化教育呢?”
她扬一扬眉:“我说了,我从来不信什么爱能感化一切的鬼说辞,教育也是如此,如果你真的信了这个,那才真是带着学生误入歧途呢。”
“哦?当时吕斌那件事,你那样极力挽留他,我还以为,程老师是个同情心泛滥的人,现在看来,倒是我误解了。”他眼里笑意更深了。
“嗯,一码归一码,有些教育该用爱,有些教育就该用罚,若赏罚不分明,不就是另一种形式的是非不分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