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昂着小脑袋,说得头头是道,眉眼间神色飞扬,迸发惊人的光彩。
他忍不住俯下身,吻住她,没有攻城略地的侵入,只是温柔的触碰。
“程老师,怎么办?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他在她耳边呢喃,秋风擦过,耳垂沾上一丝秋意,还有几丝是他动人的爱意。
*
江怀开车,带程叶子来到网球场。
在此之前,程叶子是绝对不会在周末进行这种健康活动的。往日,她都是和朋友逛街、吃饭,或者加完班和杨弦音在沙发上瘫一下午。总之,运动什么的根本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基于此,她不得不再次感叹,江怀这种异于常人的精力和自律。她素来觉得自己算是很有上进心了,但和江怀一比,倒显得咸鱼了。
孟秋的南珠市,不似北方的秋高气爽,依旧积着厚厚的云层,可那天却是透蓝,像结了一块蓝水晶,把整片大地都照得亮晶晶。
网球场上,球撞击拍面的声音此起彼伏,落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间或有人从喉齿间溢出几声奋力的□□。六个场地,全被占满。
江怀换了一身杏色运动服,手转着球拍,单手插兜,迈步而来。隔壁场地,有小姑娘拍子挥得漫不经心,不住地瞟他几眼。
江怀跨进场地,一个身材窈窕的女孩儿正和俱乐部的教练对打,她上下跳动,裙摆飞扬,臀部的弧度挺翘惹眼,一张巴掌小脸精致得过度。嗯,是张一鸣会喜欢的类型。江怀心里想着,走到长椅边,挨着张一鸣坐下。
“呦,来了?”说着,使劲往他左右瞟:“你那个班主任呢?”
“还在换衣服。”他拧开水瓶盖儿,仰头喝一口。张一鸣耸耸肩,不置可否。女孩子,这方面就是会磨蹭点。
江怀下巴一抬,指指场地上的女孩儿:“新找的?”
“师范大学美术系的,大二生,怎么样,点儿正吧?”
江怀哼一声,懒得发话。张一鸣胳膊肘捅捅他:
“哎,你妈最近可一直又给你物色着呢。”
他鼻子发出轻蔑声:“用你说?”仰头,又灌下一口水。
“那你见没见?”
“李市长的幺女,我可不敢高攀。”
张一鸣嘴张成鸡蛋:“哦呦!那你可是谦虚了。”
江怀没去搭理他,手臂撑着膝盖,自己陷入沉思。
“不是我说,你到底怎么想的,真招惹上了你侄子老师?我跟你说,这种当老师的女孩儿最麻烦了,又古板、控制欲又强,你粘上了就别想轻易甩下。可你也知道,你妈是绝对不可能接受一个中学老师当儿媳的。”
他万分地不能理解,江怀为什么要把自己陷到这种麻烦重重的境地。像自己这样多好,找一个玩儿得起的,钱给够了就能打发走,这才叫遨游温柔乡。等到不得不迈入婚姻这座坟墓时,也能少了些许惨烈。
江怀拨弄球拍的线,品味着他刚刚的话:粘上了就别想甩下?他勾出一个笑,想起她那双眼睛,似水柔和,实则内里有着无可撼动的坚定。又想起她那番“爱情有限论”,学数学的女孩子,到底少了些伤春悲秋,不抱幻想,忠实逻辑。若到时候真到了不得不分手的那一步,只怕她会走得比谁都潇洒。不知为何,他总有这种预感。
一思及此,心里头竟是不快了起来。
女大学生挥着球拍小跑过来,一身香汗,搂住张一鸣,甜甜撒娇:“哥哥,我刚刚打得棒不棒?”
张一鸣手从她肩头滑到饱满的臀,大掌揉两下:“棒得不得了。”
那女孩儿咯咯笑着,两个人闹作一团。江怀已经习惯了他这样,置若罔闻,站起身,朝球场门口迎了过去。
张一鸣这才止住,也抬头看过去。门口处,一个年轻女孩儿架着网球拍,闲庭信步走来。明黄色的网球裙刚好遮过臀部,一双白皙笔直的腿在阳光下发着光,修长匀称,纤秾合度,脚踝莹白纤巧,却又饱含着力量。这双腿真是漂亮极了,张一鸣甚至都无暇去注意她的脸。
江怀也是愣了瞬,不由多看了几眼。她平常教学上课,极其注意装扮的端庄,可惜了一双美腿,难得有机会见天日。
“抱歉,我是不是耽搁得有点久了。”
江怀牵过她的手,捏了捏:“没事儿,女孩子就该让人家等的。”
“嘁。”她睨他一眼,嘴角却是抑制不住上扬。
“这是我发小,张一鸣。”江怀把她带到长椅边,同她介绍。张一鸣也不见外,照例插科打诨,程叶子只是矜持地笑。
她今天来的主要目的,打球是其次,见一见他的朋友才是重点。朋友,正是一个人生活的重要切面。
她扫视着张一鸣,五官倒是不错,尤其是那昂扬的神采,有种金钱权势才能堆积出的自信。只是他精气神比江怀差太多,眼圈下一绺淡淡的青色,和眉眼间掩饰不住的萎靡,暗示着他颠倒日夜的寻欢习性。再看看他身边那个